费青奴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宋恪之尽管在他的手下时间不长,但是以前也有几次配属过他行动,今天更是代替自己率先冲击城门,军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简单,再多的不愉快和口角,到了战场上,一切都会给那生死之间的血与火之情所冲淡,眼看着刚才还并肩作战的同袍,这会儿却是给枭首于城墙之上,死不瞑目,费青奴这样的猛汉,也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孟让仍然在城头得意地大笑:“哈哈哈,绿脸,真有你的,你自己怕死,就让你这姓宋的副将先冲击,可惜啊,此人也算是条好汉,算是代你而死,你嘴上说自己有多牛逼,可是连给他收尸都做不到,你看,我把他脑袋给砍下来,枭在槊尖,你能拿我怎么样?”
孟让笑着一把抓住了宋恪之首级的头发,直接摘了下来,放到了地上,一脚踢过去,这颗九斤半的人头,高高地飞了起来,孟让就象踢足球一样,连着对这个脑袋颠了几下,这才一脚踢到了身后的壮汉群中,那帮壮汉笑着一拥而上,对着地上沾满了灰尘的宋恪之的首级,就是一阵又踢又踩,孟让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费青奴说道:“爷爷把你副将的脑袋当球踢,你又能拿爷爷怎么样?”
费青奴气得一拳打到了自己的胸口,右胸上的护心明镜,给他这一拳打过去,竟然生生地陷进去三寸,这一拳之猛,打得费青奴的嘴角边都留下了一道鲜血,他声嘶力竭地大吼道:“狗娘养的孟让,老子,老子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取你狗头,拿命来!”
费青奴说着,直接冲了出去,来整本能地想要拉住他,却是给他猛地一甩手,几乎要把来整给掀下马来,而费青奴身后的三百多骑兵,也个个是热泪盈眶,根本不等费青奴的命令,就纷纷驰出,直奔着仓城而去。
孟让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本来只是想嘲讽一下费青奴,但看到他这样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速度如同闪电流星一般,转眼就到了城下,让他也是一惊,连忙叫道:“快,快放城闸,别让这蛮子冲了进来,放箭,放箭!”
费青奴眼看着离城门已经不到三十步了,目光所及之处,却是原来城门内的那些隋军尸体,这会儿看得真切,一个个都给割去了首级,剥掉了衣甲,只剩下赤条条的尸身,给摆在了门内,他的胸中几乎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让他不顾生死,忘了所有的危险,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冲进城去,杀光这帮狗贼!”
离城门越来越近了,几乎每次的杀意在费青奴的脑子里转一下,他座下的赤红骝就会向前奔出五六步,零星的火苗和没有熄灭的死火堆所带来的温度,烘烤着费青奴的身子,让他全身上下血液,渐渐地开始沸腾起来,而那柄已经沾满了鲜血的长柄战斧,也给他紧紧地抓到了手中,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道漆黑的钢铁门闸从天而降,就在费青奴面前不到十步的地方,轰然而下,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费青奴这一下冲得太快,躲闪不及,连人带马,“呯”地一下,直接就撞了上去,顿时给撞得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向后弹出了六七步,才摔到了地上,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而鼻孔中两道鲜血长流,而他的那匹坐骑,则直接给撞得脑浆迸裂,摔在了这道千斤铁闸之前,可是给费青奴这样地全力一撞,这道足有几百斤重的铁闸,也给重重地撞地倒退了六七步之多,从城门洞的中段飞到了接近城门外的位置。
孟让长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奶奶的,吓死爷爷了,这蛮子真他奶奶的能撞,兄弟们,给我射,射死这蛮子!”
城头一下子闪出几百名弓箭手,整个城头,一片灯火通明,这些弓箭手都是孟让的本部精锐,跟随他征战多年的百战剩卒,今天他特意挑了一千神箭手在这里,刚才射杀宋恪之的,就是这些人,成功地把费青奴和他的部下们诱到这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