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的嘴角微微地勾了勾,看着领头的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胡将,说道:“听说你叫刘子真,是刘山成的弟弟,对吗?”
那个叫刘子真的稽胡首领,本来兵败的时候是化装成小兵想要逃跑的,却仍然落了网,给身边的亲兵们指认了出来,这会儿一听到李建成叫他的名字,脑子就“嗡”地一响,连忙磕起了头:“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家兄起兵,对抗大唐,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一时糊涂,受苦蛊惑,给他裹胁了部众,死罪,死罪啊。”
李建成哈哈一笑,站起了身,上前几步,扶起刘子真,说道:“刘大帅,这回父皇让本帅抚慰并州,就是来让你们安心,放心的。”
“父皇知道,你们稽胡人长年来居于山林之间,条件艰苦,难以为生,有时候小偷小摸,顺手牵羊,打劫一下汉人百姓,也是无奈之举,自晋以降,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官员们会怀柔处之,并不会因为一些小抢小劫,而对你们加以严厉处罚,更不用说出兵攻打了。”
一边的大将钱九陇不满地勾了勾嘴角,说道:“太子殿下,这些稽胡人不是小小地劫掠,他们是跟着刘武周起兵作乱,就是前任首领刘季真被击斩之后,也仍然是继续起兵对抗大唐呢。要不然,这刘子真怎么会在这里呢?”
刘子真听了,魂飞魄散,连忙磕头不止:“小的一时糊涂,死罪,死罪!”
李建成微微一笑,勾了勾嘴角:“稽胡作乱,也是因为自身的愚蠢,加上被人利用,才至于此,刘武周南下时,以力胁迫刘季真带稽胡各部附逆,而之后秦王击破刘武周时,手段又过于刚烈,对于前来降服的刘季真,仍然是加以斩杀,以致于稽胡各部人心惶惶,刘山成和你们这些各部头人,都只能重新举兵作乱,是不是这样呢?”
刘子真一听,连忙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若不是秦王不给我们活路,我们,我们也不愿意一直造反啊。”
李建成点了点头:“所以父皇英明,秦王平叛有功,但战后处置仍然略有失当,以至于稽胡降而复叛,这一点上,我们大唐还是有责任的,这回本帅出镇并州,首先就是要解决稽胡的问题,你们必须明白一件事,如果继续跟大唐作乱,为敌,那就是死路一条,但如果肯归顺大唐,改过自新,那还是有好处的。”
刘子真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大唐真的会赦免我们吗?”
一边穿着皮甲,一副军士打扮的封伦冷冷地说道:“大唐太子的话,难道还能有假不成?如果他有意斩杀你们,你们几个还会有命在?”
刘子真的脸上露出喜色,和几个头人们相视一望,连忙磕起头来:“谢太子不杀之恩,谢太子不杀之恩,我等回去之后,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敢跟大唐为敌了。”
李建成微微一笑:“不,刘大帅,你听清楚了,这回本帅说的,是要改过自新,才能赦免你们的罪过,毕竟你们这些稽胡部落,自从我大唐起兵以来,已经历任四五个首领,三次以上反叛了,若是不加任何惩治,就这么放回去,非但我们汉人难以心服,就是你们自己,只怕也不会以为受到教训了吧。”
刘子真的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太子殿下,你要我们怎么做才叫自新呢?如果要我们带路去击杀刘山成和其他的叛乱部落,就算我们几个头人同意,只怕部落中人也未必肯啊。”
李建成摆了摆手:“本帅没有杀你们,自然也没有杀刘山成的必要。自新未必是要打打杀杀的,为国出力也叫自新啊。”
刘子真的眉头皱了起来:“太子殿下啊,不瞒您说,咱们稽胡人现在已经在山林里生活了几百年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些在草原上纵横奔驰的匈奴天骄,你们汉人总是以为我们稽胡人还是当年的南匈奴人,但实际上咱们只是一些在山里讨生活的贫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