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床弩的杀伤力极强,一串二、串三,那都是经常会发生的事,只要瞄准了,即便是有人挡着,也能做到一击必杀。
而弓箭的杀伤力有限,想要做到一串二、串三,那得让羊侃或者养由基这种历史上真正存在过的能开千斤弓的箭神来,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所以对普通人而言,在守城的时候,床弩的作用远胜于弓箭。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李元吉跟着李世民巡视了一番城墙上的防务,走到城门楼子前的时候,刚好看到襄邑马场别院的管事在城门楼子前恭候,当即毫不犹豫的开口反问。
管事的躬身一礼,不紧不慢的道:“都妥当了,殿下可以随意查验!”
李元吉点点头。
该查验的他刚才已经查验过了,一切都准备的很妥当,并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所以他知道管事的不是在说假话,不用再去查验。
“你似乎很有信心,一点儿也不紧张?”
李元吉盯着管事的笑道。
管事的咧嘴一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是六千孬贼而已……”
李元吉听到这话,失笑道:“嚯,好大的口气!”
管事的赶忙陪着笑脸道:“仆不是口气大,而是见过更大的场面。当年陪着我家阿郎在石州的时候,颉利引数万兵马南下,将石州城外全填满了,那个时候仆都没怕,这个时候又岂会怕?”
管事的之所以自称为仆,而不是小人、臣之类的,是因为他是李神符的部曲,已经入了李氏的门户,碰到嫡系,自然得称一声仆。
李元吉点头笑道:“说的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确实不会被这点小场面吓住。那这里就全权交给你了,我和我二哥在城门楼子内静等你们的佳音。”
管事的毫不犹豫的挺起胸膛保证道:“您放心吧,除非是仆死了,不然绝对不会让孬贼跃上城墙半步!”
李元吉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迈步进了城门楼子。
在此期间,李世民一直在翻白眼。
李元吉在狭小的城门楼子内找到一个坐榻坐下以后,忍不住看向李世民道:“你是不是得了眼疾?”
李世民也在城门楼子内找起了坐榻,找了半天没找到以后,干脆就依着城门楼子内唯一的一张矮几坐下,然后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将此次大战的事情全权交给我了?”
好不容易撒一次欢,解解痒,结果还没开始大展拳脚呢就被封号了,换谁也没有好脸色。
李元吉好笑的道:“是我的错,我刚才光顾着跟李禄说话,把这件事给忘了。你看这样可好,随后的一切全权由你做主,我一句话也不说。”
李世民哼了一声,抱起了双臂,给了一个勉为其难答应了的神情。
就在李世民哼完了没多久,城外响起了阵阵嘶鸣。
李世民先是微微起身,然后又重新坐下,讥讽的挑起嘴角道:“说杨政道蠢,杨政道还真蠢!那么明显的陷马坑都能栽进去,这种人怎么敢带兵的?”
战马一般只有在抗拒某种事,或者受伤,或者撒欢的时候才会嘶鸣。
而现在是半夜,可不是战马撒欢的时候。
战马在自然行进中,也很少会发出嘶鸣。
所以城外的阵阵嘶鸣,必然是杨政道麾下战马栽进陷马坑以后所发出的嘶鸣。
诚如李世民所言,他设计的陷马坑确实明显,杨政道只要派出斥候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
可如今杨政道麾下的战马陷进去了,那就说明杨政道很有可能在抵达白羊城外十里处的时候,就收回了所有斥候,开始向白羊城发起了冲锋。
如此一来,他麾下的战马想不陷进去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