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挺直了腰板,躬身施礼,“陛下,学生才刚刚要步入仕途,有怎么可能谎报年龄,作出毁自己仕途之事?”
赵光义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寇准所言有礼。
再说了,朝廷科考,对户籍这个东西审查的很严格,应该不会出错。
赵光义正在思索如何处置此事,就听到了吏部尚书开口说道:“陛下,这华州寇准即便是没有谎报年龄,也才只有十九岁,不如压一届,下一科再录取……”
“哼!”听到吏部尚书这话,沈伦冷哼了一声,“国朝伦才大典,靠的是文章说话,而不是年龄。”
赵普幽幽说了一句,“甘罗十二岁拜相,蔡文姬六岁能辨弦音,曹冲五岁成诗……”
赵普一口气细数了十几个少年神童的例子,也不说其他的话。
闭眼假寐的薛居正睁开眼,“智慧天赐,十九岁中进士而已,不稀奇。”
三位相爷都发话了,吏部尚书心有不甘的咬了咬牙。
事实上,他可不是有心为难寇准。
受潘仁美所托,他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杨延嗣。
只要他能以年龄的问题压寇准一科,那么后面就很自然的能用同样的问题压杨延嗣一科。
可惜,在做的都是老江湖,在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人家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
很明显,三位相爷都话里话外都有保杨延嗣的意思。
“臣还是觉得,寇准年龄太小,压一科……”吏部尚书挣扎。
沈伦:“不同意……”
赵普:“不同意……”
薛居正:“不同意……”
宰执和两位次相明确的表态不同意,赵光义有心想压,却必须顾及三位宰相的颜面和想法。
踌躇了片刻后,说道:“寇准文章达练,不必压一科,今科便取了。”
沈伦、赵普、薛居正三人,略微对赵光义拱拱手。
“陛下圣明!”
寇准在悬崖边上走了一圈,额头上冒起了一层细汉。
寇准并不知道他只是被连带了而已。
杨延嗣却很清楚,庆幸的是三个老倌都在帮他,让他逃过了一劫。
杨延嗣誊抄完了卷子,申请了交卷。
王继恩走到杨延嗣面前,虽然两人相熟,他却没表现出亲近的意思,拿了杨延嗣的卷子,一句话也不说,就送到了龙案上。
赵光义拿着杨延嗣的卷子,仔细审阅了一番。
然后,一句话也不说,面无表情的给沈伦几人传阅。
再次回到龙案上后,杨延嗣的卷子上多了八个圈圈一个叉叉,这个叉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吏部尚书所画。
可惜,这一个叉叉对上八个圈圈,杯水车薪而已。
取中杨延嗣,已经无可逆转了。
赵光义纵然有心打压杨延嗣,也只能想想了。
他若是一力要罢落杨延嗣的话,估计会有八个重臣抱着柱子,劝解他好好说话。
这无关乎杨延嗣有多大面子让重臣们为他付出的问题,而是文臣们在朝堂上地位的问题。
这朝堂,并不是他赵光义的一言堂。
事已至此,赵光义也不愿意做恶人,上次因为鲤鱼阁的问题跟杨家闹的不愉快。这一次卖给杨业一个人情,当作补偿也不错。
一念至此,赵光义也在杨延嗣的卷子上画了一个圈圈。
学子们陆陆续续的交卷,时间一到,没有交卷的学子们也没有书写下去的机会了。
被殿中的太监们强行收取了卷子。
有人因为只誊抄了一半被拿走了卷子,伤心之余嚎啕大哭。
守卫在门外的侍卫们进门,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