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杨业用汗巾擦了一下脸,手捏着汗巾,怒道:“当着外人的面,竟敢顶撞我,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佘赛花从杨业手里接过了汗巾,在水里揉搓着,轻声笑道:“妾身瞧着,臭小子不是胡闹的人。今日当着陈先生的面顶撞你,显然是别有深意。你与其在这里跟他呕气,不如想一想臭小子为何跟陈先生说那一番话。”
“哼!”杨业瞪眼,“我杨家以武传家,家中男丁,一个个都骨骼硬朗。为夫尚且能上山搏虎,又岂是他口中所言的软弱之人。那小子分明是信口胡说。”
佘赛花让丫鬟把洗漱的水端下去,她帮着杨业换上了睡衣,才低声道:“妾身不这么认为。你仔细想想,最近汴京城里有什么大事发生……”
杨业伸展了一下手臂,坐在床头上,漫不经心的说:“汴京城能发生什么大事?还不是和往常一样。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朝堂上文官们更替了许多人,多了许多新面孔。还有,就是最近有人上书,奏请陛下册立储君……”
“咦……”杨业愣了愣,沉声道:“难道是册立储君的事儿?”
杨业仔细回忆这今日饭桌前,杨延嗣和陈先生的对话,越想越觉得和册立储君的事情有关联。
佘赛花瞧着杨业失神,顿时皱眉道:“重贵,你不是说过,咱们杨家不参与争储的事吗?”
杨业回神,捏紧了袖口,站起身,背负双手,沉吟道:“今日陈先生上门拜访,只怕是有意把咱们杨家拖入到争储的事中。七郎不惜顶撞我,也要赶走陈先生,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呵呵呵……”杨业苦笑了一声,在佘赛花疑惑的眼神中,拉起佘赛花的手,无奈道:“陈先生那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不虚。七郎从见到陈先生那一刻起,应该就猜到了陈先生此行的目的。为夫却到现在才猜出来。”
“哎~”
杨业叹气,道:“今日若不是七郎在,只怕陈先生已经把招揽的话说出来了。”
佘赛花皱眉道:“就算他说出来了,你也可以拒绝啊?”
杨业摇头,牵着佘赛花做到了床头,苦笑道:“有些话,说出来,和没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今日,陈先生若是把话说出来了,不管为夫答不答应,都会得罪人。
最重要的是,若是陈先生说出一个不该说出来的人。那么我们杨家,就会被逼上一条绝路。”
佘赛花失声道:“怎么会?”
杨业沉声道:“如果陈先生说出‘八贤王’这三个字,我们杨家该如何自处?”
“这……”
佘赛花一时语结。
杨业感叹道:“如果陈先生说八贤王有意争夺储位,许下高官厚爵招揽我们,我们怎么办?为表忠诚,向陛下禀报;还是贪恋高官厚爵答应了招揽?
自从我杨家投宋以来,八贤王对我杨家屡有帮衬,也算是对我杨家有恩。我们若是向陛下禀报了八贤王谋反的事,八贤王因此获罪被诛。这让那些受过先帝恩惠的文武百官如何看待我们杨家?
或许他们会碍于陛下的威严,不会明面上为难我们杨家。但是暗地里必然疏远我们杨家。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杨家,就成了孤臣了……”
佘赛花和杨业心里都清楚,历来,孤臣的下场不会太好。
“哎……若是我们答应了八贤王的招揽,为他张目。我杨家,又怎么配得上忠勇二字?”
“所以,有些话,说出来,和不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
佘赛花惊愕道:“一句简单的话,居然藏着这么多凶险。”
杨业点了点头,感叹道:“今日之事,七郎远比我看的透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