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到了地上铺着的软毯上乱爬。
他直起身走到沈伦面前,望着沈伦脸上的老人斑,轻叹感慨道:“恩师,你老了……”
杨七扶着沈伦进入到了花厅内坐下。
沈伦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满嘴的牙齿,掉的只剩下了四五颗。
“是老了……”
感叹了一句,沈伦有意无意的瞥向杨七,低声自语,“这人老了,就是想和自己的亲人待在一起。要是妻儿不在身边,这一闭眼,再也睁不开的话,那就是最大的遗憾。”
杨七知道,沈伦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杨七漫无条理的为沈伦斟上了一杯香茶,端放在他面前,问道:“恩师是想为二郎求情?”
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一点就透。
沈伦颤巍巍的站起身,向杨七躬身施礼,“不知道二郎如何得罪了虎侯,但是请虎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饶二郎一次。”
“恩师,二郎并没有得罪我。”
杨七感慨道:“我之所以把二郎留在军中历练,就是不希望恩师的一世英名,毁在二郎手里。”
“二郎在军中?”
沈伦愣了愣,担忧道:“军中凄苦,二郎怎么受得了……”
杨七皱眉,轻声道:“恩师只担心军中凄苦,二郎会受苦。那恩师就不担心自己的一世英名被二郎所毁吗?”
沈伦苍老的脸颊上眉头紧锁,道:“二郎为人恭谨,克己复礼。他怎么可能会毁掉老夫一世英名?”
“不瞒虎侯,二郎可是老夫最看好的儿子。”
有一句话叫做知子莫若父。
沈浩居然能把沈伦骗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罕见了。
杨七心里突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沈浩的真面目告诉沈伦。
以沈伦的身体状况,要是知道了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的真正德行以后,一气之下,一命呜呼,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毕竟,沈伦可是大同书院的顶梁柱。
而大同书院又是杨七寄予厚望的地方。
“虎侯?”
沈伦犹豫道:“此事……别有内情?”
杨七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沈伦。
他不愿意看着沈伦一直被骗下去。
“恩师……二郎只怕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沈伦眉头一凝,心里有些不悦。
沈浩好坏,他这个当爹的还能不知道?
“罢了,二郎既然得罪了虎侯,虎侯要惩处一二也是应该的。毕竟,这西北四府是虎侯的地头,虎侯你就是这里的王。”
沈伦的话硬邦邦的,他心里已经认定,一定是沈浩得罪了杨七,杨七才会诋毁沈浩,并且以此为要挟,不肯放人。
“恩师这是在埋怨我杨延嗣仗势欺人?”
杨七满脸讥笑,“那恩师可就小看了我杨延嗣,我还没有那么下作。”
“哼~”
沈伦轻哼。
杨七感慨道:“看来不拿出证据,恩师是不会相信。我只希望恩师在看过了证据以后,还挺得住。”
“老夫的身子骨硬朗着呢。”
杨七转头看向了花厅院外的月亮门,大声的喊道:“彭湃,我知道你小子在偷听,速速去书房,把沈浩的卷宗拿过来请我恩师过目。”
“诺!”
空无一人的月亮门外,突然传出了彭湃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彭湃手里捧着一卷棕红色外皮的卷宗到了杨七面前。
“送给我恩师过目。”
卷宗被彭湃递到了沈伦面前。
沈伦不以为意的拿起卷宗,拆开了上面的蜡风,展开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