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兵马的大军来伐,他们害怕了。
害怕杨六受不住嫣州,害怕耶律斜轸攻破了嫣州以后,在嫣州城内大肆杀伐。
就在城内的豪门大族人心惶惶的时候。
一则流言在嫣州城内传开。
“助辽军破城者,封嫣州城城主。活捉杨延昭者,封千户侯。敢助杨延昭守城者,诛九族。”
很多时候,内部叛徒们远比外部的敌人要可怕。
当谣言弄得嫣州城内的豪门大族人心惶惶的时候。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豪门大族的族长、家主等掌舵人暗中勾连下,决定帮助辽军破城。
豪门大族在嫣州城内盘桓多年,早已根深蒂固,他们勾连在一起,形成的力量是庞大的。
辽军到达嫣州城第三日。
杨六麾下兵马的粮草大营被烧毁。
第三日夜,上千私兵冲击嫣州城东城门,准备开城门帮辽军破城。
第四日清晨,杨六在去找各家家主、族长等掌舵人商谈的时候,遭到了刺杀。
第四日中午,有人暗中投毒,导致了上千兵马昏迷不醒。
第四日傍晚,有人撞死在辕门外,诬陷说是杨六麾下兵马所为,借此激起民愤,上万嫣州城百姓冲击兵营。
第五日……
第五日的时候,杨六站在城头上,遥望着城外连成一片的辽军,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在兵营外叫嚣的嫣州城百姓。
他一手捏着杨七送过来的命令,一手抚摸着面颊上一道利剑划过的剑痕。
面颊上的剑痕,是杨六之前遭遇刺杀的时候,被划出来的。
杨六看着城内在兵营外叫嚣的嫣州城百姓,垂下了抚摸剑痕的手,自嘲的侧头问道:“你说说我是不是很傻?”
在杨六身边,覆手站着一位年迈的老者,他敲打着手里的拐杖,幽幽道:“将军不傻,将军只是太过宅心仁厚,忽略了人心难测,钱财动人心。”
杨六紧握着拳头,低声道:“同是汉家男儿,他们明明知道我是来解救他们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老者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将军又怎么知道,他们在辽人治下,可能活的远比在将军治下更滋润。”
杨六愤恨道:“真相一刀宰了他们……”
老者摇摇头无奈道:“将军若是能举起那个屠刀,他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闹到现在。”
杨六愣了愣,无奈的苦笑道:“终究是我汉家男儿……我举不起那个屠刀……”
顿了顿,杨六看着老者,疑问道:“我始终不明白,他们都抛我投了辽人,为何你还支持我。”
老者笑了,呲着只剩下了两颗牙的嘴,笑道:“他们算什么汉家男儿?老夫才是汉家男儿,将军才是汉家男儿。老夫之所以一直支持将军,就是因为老夫是汉家男儿。
既为汉家男儿,若是不帮汉家男儿,老夫还不如撞死算了。”
杨六笑了,“能在这嫣州城内,认识你这么一位长者,我杨延昭此行不虚。”
杨六扬了扬手里的命令,说道:“我已经接到了军令,随时可以退出嫣州城。从我进城起,你就一直帮着我。
我若撤走,辽军入城,必定不会放过你的族人。
给你半天时间,去组织你的族人,跟我走吧。”
老者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老夫跟你走。”
说完这话,老者瘪了瘪嘴,叹气道:“可惜了这一份家业了……”
杨六豪气道:“他日再回嫣州城,我送你一片更大的家业。”
老者只是张嘴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只当杨六在胡吹大气。
老者心里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