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指了指彭湃,认真的道:“跟你一样的勾当……你干这一行才多久,杂家干这一行多久?杂家见到过的事情,可比你见到过的要多。
燕云未复前,你彭湃要做的就是刺探敌人的情报,暗地里搅动敌国的风云。
这些你彭湃做了多年,相当纯熟。
可是如今燕云已复,燕国已立,此后很多年,恐怕都不会再有对外的战争。
这个时候,你应该干些什么?你知道吗?”
彭湃冷冷的盯着陈琳说道:“这我自然知道,当然是监察百官。”
陈琳点点头,“不错,监察百官。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作为监察职权,自然不能跟百官走得太近,稍有不慎就会因为私情,徇私枉法。
据杂家所知,你彭湃和燕国大部分的上层的官员,关系很密切,对不对?
还有你手下那些人,多多少少跟燕国大部分的官员关系也很密切,对不对?”
彭湃皱起眉头,不悦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徇私枉法,还是怀疑我手下有人会徇私枉法。”
陈琳摇摇头,笑道:“你别这么冲动,听我慢慢说。现在你手下应该没有人徇私枉法,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燕国初立,一切都处在百废待兴的时候。
就像是种树,大家都在努力种树,努力除草施肥,还没有到摘桃子的时候。
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出现什么分歧,也不可能出现徇私枉法的事儿。
但是,一旦桃树长成,分桃子的时候。
作为监管别人摘桃的人,你觉得你能守得住本心?
有一两个亲眷多摘一个桃子,又或者你手下的亲眷多摘一两个桃子,你会如何处置他们?
又当如何处置你的手下?”
陈琳的话很有煽动性,也很有道理。
彭湃被陈琳说的有些心神不定,他强咬着牙,低声道:“你说的这些事,不可能发生在燕国。我彭湃会念及兄弟情分,向陛下求情,从轻处罚。但是我彭湃绝不会包庇那些徇私枉法的人。”
“向陛下求情?”
陈琳晒然一笑,“你彭湃在陛下面前,有多少人情可以求的?一个两个,陛下自然不会在意。可是若是十个八个,甚至八十个……
到那个时候,你还有脸面跟陛下求情吗?
就算陛下仁厚,念在你多年的功劳上,咬着牙准了你的恳求。
你觉得燕国的官员们会忍气吞声装作没看见吗?”
随着陈琳的话越说越多,彭湃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不得不承认,陈琳说的对。
人情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纵然杨七心慈,肯看在他的面子上饶恕他手下的兄弟,他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杨七求情。
陈琳看着彭湃,幽幽说道:“别看你现在跟那些文武官员们打成一片,整日里嘻嘻哈哈的亲似兄弟。可是真当你走上了监察百官的路,你和他们跟仇敌没有两样。
你不可能对他们仁慈,他们也不可能在反击的时候给你留下活路。
你彭湃可以保证你不出问题,可是你不能保证你手下的人不出问题。
而我们这种人,最忌讳的就是办差的时候,出现差错。
一旦出现差错,不仅会被怀疑是否忠诚,甚至还会随时人头搬家。
你想一想落叶,再想一想赵迪,你就应该明白,出了差错会有什么下场。”
彭湃看向陈琳,强硬的低吼道:“我彭湃办差,从不会出现差错。”
陈琳一听这话,笑了,笑容里充满了讥讽。
笑过之后,陈琳冷冷的盯着彭湃,“你不会出现差错?嘎嘎嘎……从杂家见你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