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依然没有放弃攻打好水川要塞。
这一场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辽国输了。
最精锐的辽国兵马,输给了一群燕国的老弱病残。
即使此刻耶律斜轸拿下好水川要塞,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因为他手下的将士已经快死光了。
纵然他拿下好水川要塞,也不可能再执行下一步的作战任务。
但是,即便如此。
耶律斜轸也没有放弃攻打好水川要塞。
败在一群老弱病残手里。
耶律斜轸无颜再回辽国。
此番没能打开燕国的门户。
辽国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他终将会成为这一场大战所有罪责的承担者。
所以回去是死,不会去也是死。
在这两个选择面前。
耶律斜轸选择了后者。
他要拿下好水川要塞。
然后率领着剩下的残部,杀进燕国,将燕国搅一个天翻地覆。
给燕国造成一个不可磨灭的伤害。
就像是当初张德林偷袭大同府城一样。
城墙上。
小兵们代替的老卒们继续作战。
没有人指挥,更没有什么战法,也没有多么高超的武艺。
他们只是模仿着已经死去的那些叔伯们的影子在作战。
对于如此拼死作战的意义,他们不知道,也不明白。
他们心里只知道。
叔伯们拼死没有让辽人进入好水川要塞,他们也一样要这么做。
他们只知道,对面的辽人,是杀死那些对他们很好的叔伯们的仇人。
他们心里还没有保家卫国的念头。
支持他们战斗下去的是仇恨。
“啊啊啊……”
小兵们尖叫着为自己打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胆怯。
强悍的辽军并没有征服他们。
反而让他们更加疯狂。
弱小的身躯又岂是百战辽军的对手?
所以他们在辽军刀下,惨死的速度很快。
然而,辽军也没有讨到好处。
他们虽然弱小,但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后,他们显得更加的无畏。
即使用嘴,他们也要从辽军身上咬下一块肉。
辽军的数量,也一样在锐减。
浑身打着颤,满脸泪痕的猪娃,提着那一支别样的弩枪,嘟囔着,“我不害怕……我很厉害……我能杀死姓耶律的……我能为狗子哥和葛叔报……
他们看着我呢……
他们都看着我呢……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可以的……”
猪娃在给自己打气,也在催眠自己。
他提着弩枪架在了城墙上唯一完好的床弩上。
床弓拉开格外费力。
纵然加了滑轮,也依然奋力。
猪娃用最笨的办法拉开了床弓。
腰带一端绑在了床弓上,另一端绑在城头上的凸墙上。
用刀柄不停的翻转。
床弓被一寸寸拉开。
这个办法是狗子哥交给他的。
等到床弓被拉开以后。
猪娃撞上了弩枪,卸下了腰带。
双手打着颤,持着床弩的机括,弩枪的枪尖对准了城外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
狗子哥说过,他叫耶律斜轸。
猪娃忍着哭腔,用肩头的衣服沾去了泪水,眼神迷离的盯着城外的耶律斜轸。
他很专注,比以往任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