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二这边,我一定办妥。”袁冠奎梳理好情绪,不急着与他全哥亲近,只问道,“有一点不太好办,那个史强好像蛮精明的,虽然营业厅的口供已经统一了,但我怕史强在现场再发现什么端倪……我走得急,没收拾彻底。”
“不会再给他时间了。”成强狞笑道,“明天一早,林强就会招供,你信是不信?”
“哦?”袁冠奎瞪眼惊道,“怎么可能,林强越是这种时候越会拼命的!”
成全淡然微笑,柔声道:“冠奎,无论怎么看,我们扮演的,都是坏人吧。”
“……算是吧。”
“那么坏人对付好人,会用什么方法呢?”
“……”袁冠奎嘴巴越张越大,“我明白了!”
佟菲菲摘下耳机,不知为何,眼眶中已满是泪水。
面具下的是一个恶魔,她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优越的家庭环境下竟然会催生出这样一个人。更可怕的人,这个恶魔是自己的丈夫。
她对自己的境遇开始绝望,同时陷入深深的自责,为自己的自私与不择手段而自责,也许挑拨这对父子间的矛盾并非是好办法,也许这个恶魔的滋生也有自己的功劳。
“苟二,苟二,苟二!”佟菲菲嘟囔着这个名字,颤颤起身,想要抓过电话,赶快通知那个男人,告诉他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天煞的!正是这个时候脚步声传来,佟菲菲将恐惧与悸动深深藏起,蜷缩回床上。
成全开门进屋,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这才安心地去浴室洗澡。
佟菲菲在心力交瘁中,屏佐吸,再次起身拿起电话,而后迅速藏回被窝,以最快的速度发出一则短信――
“小心袁冠奎,看过立删。”
很遗憾,她只是听到,并未看到,完全不知道有“枪”这个东西存在。
她小心翼翼地删除短信,将手机放回原处,而后在被窝中祈祷苟二平安无事。
巨大的格局变化之后,她依然是苟二的敌人,然而苟二却成为了她唯一的希望。
……
凌晨一点,苟二忙过一系列事后,感觉很累。他从前也会累。但并不会这么累。
他仍然不想睡,没心情睡,他开着成强的那辆宾利,不知不觉中驶到了老蓟京银行门口。他要努力回忆很多东西,将其烙刻在脑海中,即便将来患上老年痴呆后也不能忘记。
几十年前的一天,阴雨绵绵。
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时的银行业,没有现在这么规矩,蓟京也没现在这么发达。最关键的是,人都很单纯。这是大问题。
那时的很多事,放在现在是不敢想象的,比如老百姓家里从不锁门,不怕被盗;比如三岁孩子就可以自己出去打酱油,不怕被拐卖;比如邻里之间谁家没米了,都可以去隔壁一起吃饭,而不必遭到白眼。
并不是说那个时代好。只是单纯罢了。
而当时的银行业,也有很多现在看来很可笑的事,算账靠算盘,记录靠本子,装钱靠袋子。
最有趣的是,运钞靠三轮车。
那年头,一天结账完毕后,钱会被集中到一个袋子里,专门的袋子。硬币和纸钞分开装,然后安保人员捆好袋子交接,骑着三轮车哼着小曲将钞票运到总行“金库”。
那一天,刚刚退伍不久,还是个酗子的苟二就是这样一位安保人员。他生在农村,当时条件不好,夭折率很高,父母为了孩子能活下去,经常取一些很贱的名字,只求孩子命贱。他本就姓苟,后面再加个“二”字,可谓是贱上加贱,乡亲们都说他能长命百岁,赛过王八。
苟二也并未让大家失望,从小身强体壮,吃什么都长肉,连病都几乎没生过,之后他理所应当地参军入伍,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