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很满意,他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活,也不曾像今日这样痛快,登基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样痛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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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禄木然地站在一边,冷眼相看,嘴角浮着冷笑,他看着现在的场景,唯一的念头就是可笑。
不错……可笑……
因为……不可能有这样的大船,胡禄精通船术,怎会不知?所以当所有人拜倒在地的时候,他没有拜倒,当大明天子露出满足之色的时候,他只是恻然一笑,慢悠悠地道:“这船……是假的。”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所有人愕然了。
无数对眼睛朝胡禄看过来,胡禄并不在意对方的目光,其实事到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可是商人的本性就是贪婪,为了贪取暴利,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胡禄继续笑起来,道:“这根本就不是海船,这样的船根本不能下海!”
许多人倒吸了口凉气,朱高炽和解缙二人对视一眼,他们其实也有狐疑,郝风楼的船是从哪里来的?而现在,这个精通船术的胡禄突然跳出来,反而给了朱高炽和解缙一些希望。
如果……船是假的,不是海船,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欺君罔上了。
朱棣显得很平静,他只是侧目看了身后的郝风楼一眼。
郝风楼一直没有开口,其实都在观察,当所有人拜倒,胡禄却是不肯下跪的时候,郝风楼就已明白,这个大食打扮的人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郝风楼站了出来,抿嘴微笑,打量这个胡禄,慢悠悠地道:“哦?不知胡先生何以见得这船并非海船?”
胡禄微微愣了一下,他想不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家伙,居然能叫出自己胡先生,这意味着什么?
谁知郝风楼又是摇头叹息道:“哦,我险些忘了,胡先生是大食人,汉名是叫胡禄,不过大食名却叫……却叫……纳赛尔……不过入乡随俗,我还是叫胡先生可好?”
胡禄身躯一振,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将他的背景打探得这样的清楚,他就是郝风楼?这个郝风楼到底是做什么的?
胡禄显得心乱如麻,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道:“下臣久仰郝大人的大名……”没有迟疑,胡禄继续道:“不过下臣有邪本不该讲,只是不说出来,便是欺骗,在大食,欺骗他人是要断舌的,所以下臣不得不讲。”
郝风楼只是微笑道:“胡先生但说无妨。”
胡禄正色道:“你这根本就不是海船!”
郝风楼却是摇头道:“胡先生未免太过武断,明明它是船,也能下海,为何就不是海船?”
胡禄冷笑道:“若是海船,绝不可能如此庞大,你欺其他人可以,可是要欺我却是不容易,我只问你,你的船是否是从交趾一路而来?”
郝风楼道:“正是。”
胡禄又道:“你的船既是从交趾过来,那倒也无妨,可是我听有人来打听,说是沿途的州府并没有看到你这船队的踪迹。这就是说你们并非是依着陆地行驶,不知我说错了没有?”
郝风楼吁口气道:“胡先生果然是精通海航之人,你说得没有错,我们没有沿着海岸行驶。这么大的船,近海多礁石,又暂时不熟悉所过海域的地形,所以不敢冒这个风险。”
胡禄笑得更冷,道:“这么说,你们是行在汪洋之上了?哼,郝大人,你可知道在你们大明欺君罔上是什么罪名?你口口声声说行在汪洋之上,却是不知这么大的船根本就不能在海中行驶,深海之中,海浪巨大,一个浪头下去,寻常的船只或许还能承受。可是你的海船却必定要支离破碎。”
郝风楼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