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对他也没什么避讳,见他的时候,只是穿着一件宽松的道袍,坐在这暖阁里,盘腿在榻上,笑吟吟的看了朱肃一眼,道:“此次教你来京师,既是为了荆国公主下嫁,另一方面,也是咱们兄弟许久不曾见面,大家见一见,全了这兄弟之义,咱们兄弟,是许久不曾见了,前些日子,藩王们都进京,你也来了,不过那时候人多嘴杂,朕也不便单独召见你,如今,总算是得空了,朕听说,你在开封,做了许多事,好啊,这地方的官吏,没几个好的,为何,都是因为有私心,有私欲,跟咱们朱家,不是一条心,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朱棣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而这周王朱肃虽未必如朱棣说的那般好,可是在朱允炆在的时候,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人吃了苦头,就不免懂得谦逊了,他连忙道:“陛下谬赞,臣弟岂敢当的起。”
朱棣看他温顺的一眼,不由笑了:“有时候啊,朕就在想,想念咱们这些兄弟,当年太祖皇帝在的时候,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大家在一起,有过争吵,也有亲昵的时候,兄弟嘛,毕竟是骨肉至亲,前几日宁王上书来,进献了一些膳食,朕吃了,觉得很好,朕不稀罕一点吃的,可是他有这个心啊。”
说到这里,朱棣笑了:“还有你,你和别人不同,你是朕是一母同胞,比其他兄弟,更亲近一些。此次这荆国公主下嫁的事,朕亲自点了你来操办。”
这朱肃其实心里有诸多疑问,这荆国公主是湘王唯一在世的血脉,湘王一系,已是彻底的断绝了,如今等于是过继给了朱棣,可是这皇上为何要将这荆国公主,下嫁给郝风楼。郝风楼这个人,朱肃是略知一二的,最近确实比较得势,如今有掌着锦衣卫,风头佷劲,功劳呢,也是不少,可谓是栋梁之才,在这方面,朱肃当然认可,可这人终究是有妇之夫,难免……
只是这心中的疑问,朱肃却不便去多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头称是。
朱棣突然叹口气道:“朕知道你有许多疑问,可是朕明着和你说,此中原油,朕不能和你说,总之这下嫁的事,已是成了定局。说到了她,朕就不免想到了湘王,哎……咱们的兄弟之中,下场最惨的,怕也只有他了,一把大火,什么都没有留下,朕每念及此,便是寝食不安。”
朱肃也跟着叹口气,其实论起来,当年自己和湘王的关系是最好的,因为朱棣好武,而湘王与自己喜诗词,志趣相投,所以平时走动的更近,想到这件事,朱肃也只有叹息连连。
朱棣说到这里,突然脸色有些冷了,淡淡的道:“朕听说了一些谣言。”
朱肃道:“却不知是什么。”
朱棣淡淡的道:“前些时日,有些宗室不法,朕狠狠的处置了一番,虢夺了几个宗室的封地,也裁撤了他们的护卫,现如今,许多地方,说什么朕和那建文,没什么两样,都是要削藩的,这些事,你听说了么?”
朱肃脸色平静,他心里当然明白,当今皇上,也就是自己这兄弟,其实确实是要削藩的,其实建文和永乐,对于藩王的态度,并不会有什么两样,而不同的是,皇上乃是打着为宗室请命的名义靖难,所以如今坐了龙椅,为了顾及名声,这削藩的手段,不似建文那般急促,也不如建文那样果断,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手段。
前些日子,借着机会,确实做了不少削藩的工作,而如今,引来了诸多的猜测,一些宗室心中忧惧,就不免传出许多流言,而这些流言,对于天子来说,确实多有毁誉。
不过站在朱肃的立场,他是天子的亲兄弟,倒也没什么后顾之虞,如今陛下问起,便忍不住道:“陛下,坊间确实有这样的流言,不过臣弟以为,只怕……”
朱棣却是打断他,变得冷冽起来:“只怕不过是一些胡言乱语,当不得真么?哎,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