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宽,足有两丈。
城墙其厚,金铁难穿。
另有城墙之高,平白拔出三尺,这已经不是一座小县可以拥有的城防,这简直能达到长安洛阳那种城防程度。
最让唐峥出乎意料的是,四万壮丁竟然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他原本预计一天一夜只能挑来五十万担河水,但是这四万壮丁奋战一日一夜,挑水足足超过八十万担。
多余的三十万担,直接泼进了城内的街道中,整个县城之内仿佛全被冻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座冰城。
冰冻的街道,很滑!
很滑的街道,马匹很难站稳……
这算是出乎唐峥的意料之喜,却又额外给战事增添了一丝胜算。
哪怕是城墙真的被人攻破,凭借城内冰冻街道也能继续组织抵抗,那时候骑兵无法再城内俯冲,只能选择下马进行接触性巷战。
……
又是一夜过去,转眼已是清晨。
四万壮丁早已疲惫不堪,然而再次被号召上了城头,随之而来的还有县城内原有住户,人潮浩浩荡荡拥挤不断。
守城,需要人。
哪怕不是兵,但是亦可用。
一口一口大锅,直接就架在了城墙,下面点燃熊熊烈火,融化冰雪烧出翻腾的热水。
又有百姓的房屋不断被拆,做成滚木抬上了城墙。
又有一辆一辆大车,终于从山中赶了回来,车上装着全是人头大小的石头,同样被壮丁们抬上了城墙。
然后,东方的天空很阴沉,导致整个天空都很阴沉,今日照样没有太阳,大雪依旧裹着寒风。
所有人屏气凝息,紧张在城墙上等候着。
远处忽然有滚滚声浪,宛如千蹄万马狂奔而来,突然一股骑兵冲破风雪,背后各自插着一杆长枪,领头一人竟然是个熟人,正是被唐峥赶走的那个李冲。
李冲快马而来,忽然仰头对城墙咆哮嘶喊,大吼道:“敌人已然引致,琅琊即将迎敌,唐峥唐大人,大周违命侯,拜托了……”
说着调转马头,所带骑兵竟然摆开迎敌姿势。
而他们这一队人,仅有两百人不到。
唐峥心里一抽,下意识喝道:“你干什么?”
李冲在马上回望,突然拔出背后长枪,大声道:“琅琊乃小县,却要迎敌五万之巨,兵不过三千,凭借一城百姓,末将心有敬服,当以死战而祭旗……”
唐峥心里又是一抽,不知为何突然勃然大怒,暴吼道:“放屁,胡闹,李冲你这个混蛋,给老子立马进城来。”
说着急急对城门喝令,大吼又道:“快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远处轰隆如雷,地面滚滚震动,忽然风雪之中冲出无数骑兵,黑压压宛如潮水一般冲过来。
唐峥睚眦欲裂。
狂风暴雪之中,陡然见李冲的战马人立而起,这位曾被唐峥赶走的偏将大声狂笑,手中长枪霍然往前一指,大喝道:“兄弟们,敌有五万,我只二百,然而大丈夫马革裹尸,护卫的乃是身后父老百姓,我问你们,草原铁蹄来攻,当如何……”
“死战!”
两百战士怒吼出声,竟然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李冲哈哈大笑,陡然长枪猛挥,喝道:“既然如此,且拔枪,兄弟们,让唐峥唐大人看一看,咱们曾经是琅琊的兵。”
两百战士尽皆拔出长枪。
远处铁蹄洪流,已然进到五十步之内。
唐峥浑身都在发抖,只觉头目一阵晕眩,他嗓子眼仿佛有东西被人堵塞,如铅块一样沉重异常。
五万草原铁蹄,黑压有如潮水,光看那地动山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