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銮驾,却到今rì才等到您。”
秦雷干笑几声,抱歉道:“京中俗务缠身,是以让永福她们先行一步,让皇叔久等了,罪过罪过。”秦玄侑虽然一肚子怨气,却又不能那秦雷如何,又发几句牢sāo,便引着秦雷下了官道,沿着一条乡间路,往嘉亲王养生的庄园去了。
此时已是深秋,天地间一片萧索,树上光秃秃的,田间收割了秋粮,刚点上的冬小麦还未发芽,裸露着黄乎乎的土地,没有一丝美感。大秦辈分最高的亲王府邸,就坐落在这荒凉的天地间。
嘉亲王早接到了禀告,亲自到门口迎接秦雷,近一年不见,老亲王明显苍老了许多,原本挺直的腰板也微微佝偻起来。秦雷赶紧扶住老亲王,两人说笑着进了庄园。
rì已正午,府中早摆好了宴席,请隆威郡王用膳,嘉亲王阖府子侄陪着。大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几杯酒下肚,再叔叔大爷一通叫,更是热络亲近,自然宾主尽欢。
用了膳,嘉亲王便请秦雷先去小憩一会儿,秦雷昨夜与云裳卿卿我我,絮絮叨叨,虽未曾真个XiaoHun,却也一宿没睡,jīng神头确实有些不济,因而也就随了老人家的好意,跟着秦玄侑去客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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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觉睡到rì头偏西才醒过来,jīng神果然大好,在府中宫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这才跟着等候多时的秦玄侑去了书房。
两人在门口便看到嘉亲王在挥毫泼墨,便轻手轻脚进去,立在一边屏息看着。老王爷笔下的是一副写意丹青,画的是架上丝瓜:两三根细细竹竿撑起的丝瓜架上,七八片墨绿的叶片下,结着四五根肥大的丝瓜,瓜尾上还开着一朵朵小黄花。
两人进来时,这幅丝瓜图已经基本成型,老王爷正拿着一支细湖笔看似随意的在纸上勾勒着,画出来的线条蔓蔓舞动,观之杂**无章。不一会,嘉亲王长舒口气,搁下手中的画笔,再去看那些线条,稍微粗些的成了丝瓜的蔓茎,而那些细的,则成了丝瓜的卷须,立刻让原本有些单调的画面生动丰满起来。
秦雷适时的发出赞叹声,拊掌笑道:“皇爷好雅兴,好丹青,更是好意境啊。”
嘉亲王抬头招呼秦雷坐下,呵呵笑道:“殿下谬赞了,涂鸦之作而已,当不得夸奖。”又指着画幅左上角的留白道:“这里还差点什么,请殿下赐字如何?”
秦雷心道,不是磕碜我吧?嘴上忙道:“叔爷说笑了,就我那手鸡爪疯,实在是拿不出手来的。”
嘉亲王‘哦’一声,戏谑笑道:“王爷是瞧不起我老头子了?您的墨宝就连东齐书法大家颜行玺看了,也说:‘字好、诗好、人更好。’”
秦玄侑也笑道:“是呀殿下,谁不知道颜大家最是挑剔,轻易不开口夸人的,殿下的墨宝能被他夸奖,咱们整个中都城都跟着脸上有光啊。”东齐号称礼仪之邦,诗书传国;南楚更有华章之美,文辞无双;在这两国面前,孔武有力的西秦,却是有些自卑的。
秦雷见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提起一支湖笔,悬在空中却犯了难。到底写什么好呢?他倒不怕字写得不好,露了怯,自从拜诗韵为师后,他每rì都要按她的要求临柳公权颜真卿的碑文,从无一rì懈怠,再加上他本就聪明,勤练不辍之下,简单写几个字还能应付过去,不至于贻笑大方。
但秦雷也算在庙堂上浸yín过一段时间的人了,自然不会认为嘉亲王就是请自己题个字那么简单,那是要为接下来的谈话开个头,顶个调的。
所以这个词不能太张扬高调,也不能太过媚俗。沉吟片刻,便有了主意,但见他凝神静气,轻蘸浓墨,悬笔于留白之上,手腕潇洒晃动之间,七个满含乡土气息的行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