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既没有出京畿又远离中都,而且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只需下些功夫,就能从土里刨出食,不虞养活不了妻儿老小。于是我们一百多户人家便真个从京里搬来了这里。”
秦雷低声问道:“过得可好?”
秦玄仩惨笑道:“第一年什么都不会,好在有嘉亲王从皇庄中挪些粮食接济着,这才勉强度了过去。之后rì子倒是越过越好,再没饿死过人,十几年下来,还新添了三四百个娃娃……”说着长叹一声道:“但现在除了人,什么都没了。也不知这个冬该怎么捱过去……”
秦雷举目四望,看了看垃圾堆似的废墟,有些不好意思道:“孤王却是烧了你们的家园。”他已是信了老者的话。若是力所能及,他准备帮一帮这些人。
哪知老者萧索摇头道:“却怨不得王爷,”说着朝秦雷艰难笑道:“您昨天来的时候看着这里的模样,可有什么感想?”
秦雷斟酌下用语,用个不刺激人的说法道:“仿佛刚遭了土匪似的。”
谁知老者竟点头道:“王爷明鉴,咱们这儿确实遭了匪灾!”说着面sè自豪道:“王爷若早个几天过来,看到的景儿可是判若云泥的。那时候咱们京山村屋舍俨然、鸡犬相闻,阡陌交通、往来耕作,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比起五柳先生的桃花源也不遑多让。”
“球!”伯赏赛阳终于忍不住叫道:“老倌儿忒不害臊,这也算是桃花源?太能扯了吧?”其他人虽不敢像他这般放肆,却也压低声音轻笑,看来没人相信。
已经被秦雷下令放开的俘虏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纷纷扯着嗓子向秦雷他们描述着过去的景象。秦雷赶紧举手喊停,对众人笑道:“谁不觉得自己家乡好,孤王信你们便是。”
满身淤青、捂着左眼的秦霸愤愤道:“你这个王爷分明还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个老王爷,他整个夏天都住在这里的!”
“哪位王爷?”秦雷看向秦玄仩,低声问道。他却不会与那浑人掺杂不清。
“我们整个京山村的恩公,嘉亲王殿下。”老者肃声道。
秦雷脑海中闪电般划过老亲王画的那副丝瓜图,当时光以为是老亲王考量自己,却没想到还因为老王爷在这儿过了一夏的农家rì子,沾上了乡土气息,提笔传神,这才画出了几个大丝瓜。
还有太后懿旨中,三个要求的第一条:善待宗室。秦雷一直觉得与第二条耐心整军重叠了,在秦雷的理解中耐心整军、不简单粗暴,就是善待宗室了,却没有必要分开来说。但老太后何许人?天下第一英雌也,放个尸比都是意味深长的,怎会啰嗦些没用的。是以秦雷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rì看来,这第一条,乃是让自己善待这些人!第二条,才是指的京里那些熊包。
想到这,秦雷对老者颔首道:“孤王信了。”说着沉声问道:“怎么又会搞成那番样子?还袭击孤王的人?”
秦玄仩突然心中一闪念,暗道:改变命运的时候来了。便福至心灵的一面大呼‘罪该万死’,一面伏跪于地。他似乎是这些人的首领,见他如此,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就连那秦霸也不情不愿的趴在地上。
秦雷眯眼看着这些人,也不阻拦。便听秦玄仩恭敬道:“便是给我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袭击王爷的队伍,这其中却是有误会的。王爷容禀,咱们这京山村,在五天前的夜里,却被打劫了。那些人也穿着黑衣,因而被孩儿们认错了,求王爷原谅则个。”
“起来说话吧。”秦雷颔首道,昨rì进村的时候,确实发现过村里遭兵灾的痕迹。
秦玄仩带着几百男子又给秦雷磕两个头,秦雷侧身让过,他们才重新站起来说话。
待他们重新起来,秦雷仿佛自言自语道:“首都首都,首善之都,单说二十万禁军戒备森严,便足以让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