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派军驻守虎牢关,大军暂且班师,待秋收或明年军粮充足之后再作计较;另一种激进派则主张趁着齐国皇帝病危,大军东进,攻城略地、因粮于敌,捱到秋收不成问题。
决策者世宗烈皇帝陛下犹豫了,他也知道此行的收获足以使自己赚够威望、江山永固,还能彪炳史册。但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就算不能打到上京去,也可以把齐国千里疆域搅得翻天覆地、给它一个难以愈合的重创。
是一鼓作气还是见好就收,这是一个典型的赌徒问题。
视线在众人脸上巡梭,昭武帝想得到些帮助决策的信息,但李浑与李浊低下了头,口中小声嘟囔道:“简在帝心……”至于其他人,也没一个敢吭声的,唯恐将来陛下后悔,把自己当成替罪羊。
秦雷心中叹息一声:‘就是讨人嫌我也得讲了。’便拱手出列道:“父皇,儿臣以为齐乃庞然大物,急功近利适得其反,徐徐图之才是王道。不如暂且退兵,等来年……”
昭武帝不悦的咳嗽一声,打断了秦雷的话头,沉声道:“秦雷,朕发现你暮气深重啊!这像是二十不到的年轻人该说的话吗?”不等秦雷答话,便把脸转向养由基,和颜悦sè道:“础石啊,你在齐国的年岁多,怎么看这件事?”变脸比翻书还快。
养由基恭敬道:“末将新归,还不了解情况,岂敢班门弄斧?但可以提供个情报,以供陛下圣裁。”
“但讲无妨!”昭武帝呵呵笑道。
“虎牢关东北百里之外,有一城池名唤牧野,乃是百胜公囤积粮草的要地。”养由基轻声道:“从几年前,全国各地的粮草便源源不断运到哪里,怕是有几百万石之多了吧。”
昭武帝面sè惊喜道:“此话当真?”
“虽然此次齐军西征作战耗费了不少,赵无咎也要带一些北上,但牧野城的粮食实在太多了。”养由基单膝跪倒,拱手沉声道:“末将敢用项上人头担保,那里至少还有一百万石粮米!”
昭武帝闻言沉吟半晌,方才缓缓道:“有道是‘天予弗取、必受其咎’,现在苍天授朕粮仓、雪中送炭,其意再明白不过!”说着做出一副壮烈的样子,丹凤眼瞪得老大,声音高而尖锐道:“是让朕王师北伐,直取齐国上京!”
皇帝凌厉的视线扫过众将,沉声道:“谁为朕将牧野城取来?!成为二十年来第一个杀入齐国的将军?”
“末将愿往!”一众将领齐声高喝道。这份殊荣可以令任何人怦然心动!秦雷虽然知道准没自己什么事儿,但不想显得太过扎眼,也跟着低头请愿。
但出乎意料的是,昭武帝点了他的名字:“雨田,你可敢立下军令状?”
“呃……”秦雷错愕道:“儿臣还不知什么情况呢。”
“不要紧,朕对你有信心。”昭武帝的态度就像六的月天,yīn晴变幻太无常:“不用立什么军令状了,兵贵神速,你赶紧点齐兵马,立刻出发吧。”
“哦……儿臣遵旨。”秦雷摸不着头脑的应下,便与协助他的养由基一道退下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昭武帝心中愤愤道:‘若不是想着把握大点,怎么轮到你去立功?’虽然整天颠倒是非,但烈皇帝陛下心里清楚,从黄土塬上的军演到洛水原上的会战,秦雷都表现的极为卓越,次次居功甚伟。再加上皇帝陛下之前从没关心过战事,对其他将领的能力也不了解,所以遇到这种深入敌境的硬仗,他还真不放心给别人。
大秦是世宗烈皇帝陛下的大秦,他不可能跟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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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徐伟来了。”沈冰的声音将秦雷从沉思中唤了回来,他点点头,回望一下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