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将齐国原本就坑坑洼洼的道路浇得泥泞不堪,给大军行进增添了许多的困难,诸将认为应该在高处扎营,待天晴以后再走。
但皇帝说:“雨后道路更加稀软,还是咬咬牙,走完这五十里,等到了牧野城再说吧。”
众将腹诽道:‘你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当然可以咬牙了……’只好驱赶部队磨磨蹭蹭的上路。二十多万人马拥挤在仅容四骑并行的官道上,队伍足足拉出了十几里。还不时有大车陷进泥中,堵塞了道路。行进缓慢、混**不堪,咒骂声、抱怨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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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原秋草枯黄,一望无际,在绵绵秋雨中更显苍茫。
一条大河从太行山上奔涌而下,湍急的水流在蜿蜒的河道中咆哮,既给牧野原上带来了洪涝之害,也滋润着这片沃土,让人又爱又恨。
这条河叫卫河,全长仅五百多里,但源短流急,干流弯曲,数条支流呈梳齿状分布于干流左岸。河道间的土地cháo湿肥沃,生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柳白杨,一眼望不到边。
斜风细雨之中,一群鸬鹚在河上悠闲的觅食嬉戏,偶尔还侧首打量一眼河边那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的黄胡子老者。这胖胖的老头坐在个小竹凳上,面前插着根细钓竿,全神贯注的盯着河面上微微起伏的鱼漂,已经一动不动的坐了好久。
他的身后立着两个戎装将军,一个方脸年轻些的表情沉稳、气定神闲;另一个圆脸年长些的显得颇为焦躁,不时回望着身后的林间小道,每次回头,他的盔甲便会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也让老者的眉头跟着微微皱起。
不知过了多久,小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圆脸的将军又一次回过头去,却朝来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别出声,大帅在钓鱼呢……”那蓑笠翁果然还是一动不动。
来人顿时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两人身边靠后点的地方站定,一齐盯着那红sè的鱼漂发呆……
终于,那鱼漂剧烈的一颤,黄胡子老头右手紧紧攥住鱼竿,鱼漂便猛地沉下去。老者长笑一声,便甩臂提起了鱼竿,将笔直的鱼线拉出了水面,一条斤半的青鲢鱼瞬间被钓了上来。
老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甩,就将那一尺多长的一条鱼稳稳甩进了鱼篓中。
这才搁下钓竿,轻声道:“无伤,要沉住气才能钓到鱼啊……”
那圆脸羞愧的拱手道:“末将知道了。”便上前扶老者起身,轻声道:“赵夯来了。”
曾经千里追杀秦雨田的赵校尉,已经改任为侦骑校尉,负责百胜军的斥候侦查任务……对一个经历了预备营被全歼的备军校尉来说,还能担任要职,简直是一个奇迹。
“大力啊,有什么收获?”赵无咎擦擦手道。
听到大帅点名,那后来的年青人赶紧单膝跪下道:“启禀大帅,秦军前队已经行到西南十五里处,随时都有发现我们的可能。”
赵无咎呵呵一笑道:“秦国皇帝在哪里?你探察清楚了吗?”
“秦军前后拖了十四里,昭武帝的銮舆就在队伍中段。”赵夯成竹在胸道:“因为我们事先破坏了大部分道路,致使秦军的队型如长蛇状,十分缺乏对两翼的保护。”
“唔,”赵无咎把毛巾递给武之隆,沉声道:“按计划行动吧!”
武之隆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闪现一丝激动,重重的点头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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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伴着这苍凉的声音,卫河边连绵的树丛中出现了无数身披蓑衣、脚踏木屐、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