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特级战犯,辛稼奘与早先被俘的赵无伤,享受同样的待遇——关在蒙着黑布的囚笼中,由黑甲骑兵负责看守押运。是以没过多会儿,石敢便带着一身蓝布棉袍的辛军门,出现在秦雷面前。
辛稼奘从没见过秦雷,目光只是从这个稍显病态、微闭双眼的年轻人身上扫过,便落在了满面怒火的徐续身上。
“齐狗!果真是你贼心不死,”徐续粗声喝道:“yīn害死了我侄儿吗?”
“你是谁?”辛稼奘不为所动道:“秦雨田的皇叔吗?”
“呃……”徐续略微吃惊道:“何出此言?”
“明知故问!”辛稼奘冷笑道:“难道方才炸死的不是秦雷吗?”
“不是……”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那面sè稍显苍白的年轻人。
辛稼奘吃惊的望向他,年轻人也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明亮的眸子如利剑一般直刺他的心扉。
秦雷的目光深沉如海、威严如嶽,既有洞悉世事的英明,又不乏杀伐决断的果敢,让人不由自主的兴起臣服之心……
从他双目睁开的那一刻起,众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甚至放缓了呼吸,就连一直气势汹汹的征东元帅,也变成了侧身而坐,不敢直视他的眼。
“你是秦雷?”虽然没有人介绍,仅凭着直觉,辛稼奘便确定了这人的身份……他想象不出天下还会有第二个年青人,能有这样的威势,不由大吃一惊道:“你还没死?!”
“放肆!”他身后的黑衣卫大喝一声道:“见了王爷还不跪下!”也不待他答话,便抡起刀背,狠狠敲在辛稼奘的膝弯上,将其打得跪倒在尘埃之中。
辛稼奘虽是行伍出身,但多少年养尊处优,早忘了疼痛是个啥滋味,顿时疼的涕泪横流道:“我乃一国侯爵,你们不能动粗!”
“孤乃一国亲王,你更不应该谋杀!”秦雷冷哼一声道。不用辛稼奘招供,秦雷便已经从他的表现中,洞悉了事情的端倪……齐军很可能在秦雷他们进山之前,便在十八盘埋下了炸药,想要将过路的秦军一截两段,各个击破。
但随着沈冰发动奇袭,夺下了羊肠坂堡垒,齐军顿时从包围者变成了被包围者,以至于最后走投无路,不得不束手就擒。可那些足以炸毁十八盘的炸药仍然埋在那里……
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现在这位狼狈跪在地上的辛军门,不甘心稀里糊涂窝囊失败的命运。在十八盘留下了一两个暗子,专待秦雷的王车出现,便引爆炸药,将这个糟蹋大齐的罪魁祸首,炸个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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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事情的关节,秦雷后背顿时一阵冰凉……若不是云裳这xìng急的丫头,他定然会坐那画着虎头的马车通过十八盘……后果乃是真正的不堪设想!
火气腾地上来,秦雷的目光变得yīn冷无比,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声音道:“莫非你以为孤王不敢杀你?”
“悉听尊便。”虽然无法忍受疼痛,但老辛对死亡看得很淡,对于一个视地位如生命的上将军来说,一次全军覆没,一次屈辱的被俘,都足以令他名誉全毁、生不如死。
可他也不想让秦雷痛快了,只见他面带挪揄道:“你以为杀了我、杀了我那四万五千名将士,你们秦国就赢了吗?”说着仰天长笑道:“不,这丝毫不能改变你国破人亡的命运!”
“何以见得?”秦雷耷拉下眼皮道:“若是‘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之类的屁话,便不用讲了。”
“当然不是屁……空话!”对于秦雷的不文明,上将军有些不大适应,顿一顿才冷笑连连道:“知道当年修复这十八盘栈道,用了多少民夫,耗了多少时r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