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案头上始终都是满当当的……
秦雷不得不在每日正常军务之外,埋身于文山之中,批示文件,商讨军情。如此一来,几乎每夜都在三更之后才能回后帐合眼,五更初刻、鸡鸣头遍,便又准时起身梳洗,草草用些点心,就到前帐办公去了。
不过今天的大秦武成王没有理会堆积如山的奏章,他坐着个圆墩,双手撑在大案上,正出神的望着那副早就烂熟于胸的神京城沙盘,一动也不动。
这个冬天对他来说不太好过,首先气候十分反常,气温要比往年低不少。到了腊月了,素来不下雪江南居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这无疑给攻城部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而且由于事先估计不足,军工部门并没有准备足够的棉衣,官兵们为了御寒,甚至将麻袋片披在了身上……可真不吉利啊。
而且北边战场上,对上京城的围困也成效甚微,使原本就忧心忡忡的武成王,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大秦二百余年的国运,数千万子民的未来,近百万大军的命运全都压在他的肩膀上,压力真的很大,让他食之无味,寝之无寐,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但那双鹰目却比什么时候都要亮得瘆人。
有些人在压力下崩溃,有些人在压力下爆发,秦雷就是后一种。现在的样子便是他爆发前的征兆!
石敢可以作证,从早晨起来开始,王爷便着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一天了。
直到帐外响起禀报声,才惊动了出神的王爷。秦雷稍一抬头,脖颈便发出一阵爆豆似的细响,再一抬手,又是一阵细响,显然是久坐之后,身体在抗议了。
石敢赶紧上前搀扶,秦雷摇摇头,撑着案子缓缓起身,一边活动着酸麻的筋骨,一边低声道:“进来吧。”
外面走进来蓄起胡须的沈冰,他在七年前与潼关城的牛小姐成婚,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套,双手奉到秦雷面前道:“王爷,乐先生回信了。”
“哦,快拿来。”秦雷向前两步,接过那皮套,除去封口的火漆,掏出里面薄薄的信纸,迫不及待的看起来。一边看一边颔首频频,最后拊掌大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有他支持我,孤就敢玩把大的了!”说着一边手中信件扔进火盆里烧了,一边提高嗓门道:“击鼓议事!”
三遍鼓响之后,一众高级将领便齐集议事大帐,拜见过王爷之后,按官阶依次笔挺坐下,聆听王爷训示。
秦雷肃容坐在上首,先用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才沉声缓缓道:“我军伐楚以一年有余,向来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偏生在这神京城下碰了钉子,反复攻打五个月,死伤将士七八万人,竟没有丝毫寸进,实在令孤王寝食难安啊……”
众将赶紧齐齐跪下,闷声道:“我等无能,使大秦蒙羞,王爷心忧。”
“起来吧。”秦雷耷拉下脸皮道:“功过战后一并论定,现在孤王只问,诸位对当前局势如何看,难道我们几十万大军,就奈何不了一个神京城?”众将默然,面对着顽固异常的楚国都城,大家都很挠头,心说:‘要是有主意不早就禀报了吗?还用等到开会?’
见没人吱声,秦雷便不客气的点名道:“秦有才,平时就你话多,现在怎么装哑巴了?”
秦有才挠头苦笑道:“楚国二百年来富得流油,将黄金都堆到了神京城的王城与城墙上。尤其是这十年来居安思危,更是不得了。把个神京城的外墙修得有十七丈之高,墙厚十余丈……虽然还是没有中都高大,但咱们是内夯土而外包石条,他们则是全部由砖石砌成厚墙,墙内连夯土也没有,论起坚固来可要强多了。如此这般城墙,任咱们大炮火箭诸般火器,砸到上边连个大坑也出不来。”
说着把脸拧成个苦瓜,愁眉苦脸道:“再加上城内粮草丰厚,楚军守个几年全然饿不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