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辽军之中,俞孝宿能感到漫天的杀意,让人骨子里都能感到一股血勇。这一点,确实与正朔朝的兵士不同。
俞孝宿更加意识到,想要夺天下,必须借萧当的力量。
马蹄踏在真定到赵州的官道之间,寒风迎面,让他感到神志清明。
突然,前方传来喧嚣声。
“来了!”
俞孝宿本来想要勒马,周围的辽兵却并不减速,反而高声呼啸起来,显得颇为兴奋。
萧当一挥手,辽骑开始加速。
“冲锋,将梁人踩成肉泥!”
萧当大喝着,还回头斜睨了俞孝宿一眼,眼中微带着些嘲讽。
梁人?呵。
“冲破他们,我们是契丹人!”
“契丹人没有任何恐惧!”
“呜呼……”
两万人如利箭一般勇往直前地向前方的漫天的人潮冲去。
俞孝宿深吸一口气,极受震撼。
大梁军队便是少了这样一份血勇,才屡战屡败!
他心中叹息了一声,拍马追了上去。
如一把锋利的刀切开了豆腐,两万辽骑直直插入真定军的队伍中。
“杀!”
战力高下,瞬间一清二楚,真定军在辽人的砍杀下毫无一战之力。
他们如没头苍蝇一样大喊着朝辽军冲过来,却在辽军的刀下毫无还手之力。辽人手中的弯刀狠狠地收割着梁军的生命。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
其中大部分是都是真定军的尸体,当然也有一些辽骑被疯了一样的梁军拉下马来踩踏而亡。
萧当手中的狼牙棒不停翻飞,打得血肉横飞极是骁勇。
这似乎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然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萧当皱了皱眉,感到有些疲惫。
身下的马匹也开始喘气。
马蹄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在前面堆成一座小山。
他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
梁军的伤亡比自己这边要高好几倍,这不会错。
但他们竟然还没开始溃逃,还是面目狰狞地向这边冲来。
梁军中竟也有这样不畏死的军队。
萧当大喝一声,提醒自己的人马不要掉意轻心,表示眼前的或许是一支不同以往的梁军。
“杀!”
他奋起一身蛮力,接着拼杀起来。只觉得与梁军对阵以来,许久未打过如此酣畅淋漓的一战。
这支梁军,居然能受承这样大比例的伤亡而不溃散,值得作为自己的对手。
不对!
萧当看着眼前那个梁军绝望的眼神,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不是不溃逃,而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在溃逃。
萧当猛然转过头,只见自己身后一路过去尽是鲜血与尸身。
而那些真定军兵士,就那样从辽军身边逃了过去,头也不回。
自己这两万人,就如同立在水流中的磐石。也不知是石头破开了水流,还是流水腐朽了石头。
呼……呼……
耳边是辽军重重的喘气声。
有些马匹再也受不往力,缓缓地倒了下去。
萧当咧了咧嘴。
总之,自己也还是又胜了。
虽然有四千人的损伤,但梁军却有几乎十倍的伤亡。
接下来,是掉过头追杀真定军,杀掉张仲嗣,拿下真定府……在这之前,先歇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