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带了梅小八给二房送东西去。
两人刚进院子,就听到上房传出说话声:“二叔,都是桂家人,怎么能让一个外来户趴在头上。明晓得朝廷免了秋税,却还折腾大家伙一回,为的是什么?我们缴的是好粮食,拿回来的却是米糠,再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又有一人道:“是啊,二伯,可不能就这样算了,谁晓得下回会怎么欺负人!要不是朝廷减免今年农税,小重阳那边就上了欠税单子了!杜家到底想要干什么?这算计咱们桂家一回又一回!”
桂重阳站在屋檐下,心中冷笑。
能这样称呼桂二爷爷的,除了“东桂”中人再无旁人。
前天村民哄抢村祠堂里的粮食,“东桂”因为住得远,加上在村里人缘不好,没有人去告诉他们,最后才得到消息,却是晚了一步。
不仅没有取回足够的粮食,就是拿回去的粮食也半数是米糠。
“东桂”人丁茂盛,口粮也需要的多。或者这一成地里产出的粮食对别人家是锦上添花,对“东桂”就是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自然是顶天的大事。
“东桂”如何肯吃亏?
家中男丁多,招呼一声就着了十几人,昨天一大早就想要去杜家说理。
还没有到杜家门口,就见杜门开了,杜家的马车出来。
“东桂”诸人刚想要上前堵人,结果就看到后边“呼啦啦”出来十来个健仆,都是牵了马匹。
众人一迟疑,那些人就上了马,簇拥着杜家马车呼啸而去。
“东桂”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怂了。
不过那是粮食,还不是别人的,而原是自家的,就这样少了一半,谁能乐意呢?
琢磨了一天,“东桂”不敢与杜里正直接叫板,就想起在镇上开铺子的桂五。铁和尚出面罩着桂五的事,别的村民听说了,自然也传到“东桂”耳朵里。
这不,今天就来了两个族人,上门寻桂二爷爷求援了。
二房也才用了饭,杨氏在厨房洗碗。
桂重阳看见,就没有直接进上房,而是去了厨房。
“重阳来了?快屋里坐去,看着你二爷爷点儿,东边的人嘴能说呢,别让他们糊弄人!”杨氏见了桂重阳,露出惊喜来,直接道。
瞧着那样子,防“东桂”如蛇蝎。
桂重阳将手中包裹递上去,道:“侄儿头午去镇上抓药,中午去五叔家吃的,这是五婶让带回来的。”
杨氏没有急着接包裹,立时擦了手,拉着桂重阳,好生瞧了一遭,道:“换上厚衣裳了?这是着凉了?大夫怎么说?”
“就是有些秋咳,是老毛病了,不碍的。”桂重阳忙道。
“可不敢小瞧这些毛病,开了药了?可不能拖,拖成了肺痨可了不得!”杨氏依旧担心道。
“呸呸呸!哪有你这样咒孩子的,不会说话就别说!”桂二奶奶正好过来,听了这一句,忙训斥道。
杨氏立时跟着“呸呸呸”,道:“是我糊涂了,这句话收回收回,就当没说过!”
桂重阳与梅小八忙给桂二奶奶见礼,桂二奶奶看着桂重生身上夹棉衣裳皱眉道:“这才九月中了,你姑姑怎地就给你换了夹棉衣裳,这晌午还热呢!”
老太太嘴里说着,心里也在感叹。到底是没有生过孩子,不会带孩子,现在就穿上夹棉衣裳,只会叫孩子越来越怕冷,到了正经入冬后,穿厚棉衣服也会畏寒。
桂重阳道:“孙儿之前都在南边生活,有些不适应北边的秋寒,就跟姑姑说加了衣裳。”
老太太一听,倒是不好再说梅氏什么。
桂重阳又说了去西集镇抓药的事,桂二奶奶点点头,更不好说穿衣的事。
这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