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有人勉强桂重阳,可听在徐伯平耳中,还是桂重阳吃亏了。
保不齐就是桂家二房借着当年旧事挤兑桂重阳,或是打着亲情的幌子糊弄他,才使得他回乡这几个月来就为了隔了房的堂亲折腾。
徐伯平年岁不大,却见惯了血脉之亲为了权势利益你死我活,自然不信血脉至亲之类的话,也不愿意桂重阳被占便宜。
桂重阳听了,没有接话。
人都有私心,谁也不是圣人。
看到二房一家骨肉其乐融融时,桂重阳心里也会犯酸。桂重阳虽怀着弥补之心,可对桂家二房也不全然是情分,也有自己的布局在里头。
一个家族,需要人丁,桂家二房就是桂重阳能接受的人丁。
像“东桂”那样的人,即便也是同一个祖宗,可也被桂重阳摒弃在外。
回乡四月,彻底明白木家村与桂家的状况后,桂重阳才明白自己初来乍到说要做族长是多么可笑。
没地没钱没人的情况下,吃饱肚子、繁衍生息都做不到,哪里需要什么族长?
桂重阳不吭声,被徐伯平当成了天真,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说教。
疏不间亲,有时候不跌个跟头不知道疼,有他看着总不会桂重阳真的吃大亏。
旁边跟着的马车里,杜七挑开马车帘,带了几分羡慕的眼神落在桂重阳身上。
呜呜,他也想骑马。
杜里正坐在儿子身边,眼神也往外落去。
张量的打趣,徐伯平的说教,声音不大,杜里正听不清具体内容,可只看几人神态,就晓得他们与桂重阳的熟稔。
杜里正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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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村到县衙所在的西集镇不过十几里路,不过大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到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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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衙门门口落马时,张量神色不变,可身上却平添几分气势。
门前衙役忙迎了上来,接下张量手中马缰,殷勤道:“大人!”
杜里正已经带了儿子下车,看到眼前情景,并无意外。
张量摆摆手,打发那衙役下去,回头看了看徐伯平道:“那现下去户科?”
徐伯平点点头,没有异议。
桂重阳见状,不免着急,小声道:“徐师兄,银子……银子暂时不足……”
徐伯平指了指张量道:“让你张大哥先垫上。”
两人说话并没有避杜里正父子,杜七一怔,望向亲爹,杜里正依旧笑眯眯的,可目光森寒。
杜里正原想要靠着卖六顷地探下知县表哥的底细,顺便化解因之前赵管家强买强卖产生嫌隙,省的让县令心里记上一笔,谁会想到这两人竟然是要帮桂重阳置产。
这是六百亩地,不是六亩地或六十亩,这两人与桂重阳到底是什么交情?能做到这个地步?又是什么样的权势,能不将几百亩地放在眼中?
杜里正心中惊怒交加,却是强忍了没有变脸。眼前不是他能说“不卖”的时候,那样就将眼前两人都得罪了。
正如徐伯平所说,银钱的事情压根不用两人提,张量直接吩咐人去后宅传话,一会儿一个小厮就取了一匣子金饼出来。
一两金十两银,五千四百两银,就是五百四十两金。
杜里正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这知县老爷的金子是那么好拿的?
“若是桂小哥儿银钱不足,容后再给就是。都在一个村里住着,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杜里正婉拒道。
张量摆摆手,道:“这买卖自古都是一手交银、一手交货,你只管收着就是,还是莫要与我争了,让我来做小重阳的‘债主’吧!”
徐伯平在旁含笑不语,户科出来负责立契的钟小吏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