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士枚静静地看着安伏延,面无表情。
林使君一如既往地沉着,见韩平安喜欢吃葡萄,扯下一颗递了过去。
韩平安接过葡萄,笑道:“史祆正很精明,通过找两个三脚猫刺客去刺杀假韩平安,来了个两头下注。如果光明之神就是安叔,他至少表面始终保持了沉默,安叔自然不会为难他。
要是安叔不是光明之神,那他就有话可说了,比如我一直反对大祭司和米法台干得那些事,我想破坏他们的阴谋,甚至给你们提过醒,之所以没检举那是身不由己啊。”
韩平安把脓包捅破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的看向林使君,有的看向安伏延。
站在大堂两侧的节度使亲兵和几个人守夜人,更是手握刀柄严阵以待。
气氛紧张至极,甚至能听到吴衙推紧张的呼吸声。
王将军悄悄摸刀,准备应对安伏延有可能的暴起。
这时候,安伏延的那个名叫的史泽珊文书居然走出来了,竟一脸愤慨地看着史羡宁。
“个个都盛赞你善思善行、虔诚睿智,原来你只是睿智并不虔诚,把造物主阿拉胡·马兹达恩赐给你的睿智都用在这上面,你会下地狱的,你这个首鼠两端的小人!”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跳出来。
吴衙推正准备让亲兵把史泽珊拿下,见韩平安在微微摇摇头,连忙示意身后的亲卫稍安勿躁。
史羡宁意识到既躲不过去也不能再不开口,抬头道:“我只是一个商人,从未想过要去害谁,更没得罪过你们,你们又为何要害我。”
“我们什么时候害你了。”
“我的孩子何达姆原本只是曹都满的文书,从来没去过龟疏,连叶勒城都很少来。你们要是没去找他,你们要是没有蛊惑他,他能干出那些事情?”
“他笃信正教,是造物主马兹达忠实的信徒。”
“那你呢,你是不是?”
史羡宁紧盯着他反问,眼神中充满愤怒。
史泽珊没回答,而是冷笑道:“史羡宁,麻葛说得对,你被金钱迷住了双眼,被金钱带给你的安逸生活迷失了方向,身为造物主马兹达的信徒,迷失在黑暗中竟不自知。”
“哈哈哈哈……这些我早与大祭司争辩过了,不说也罢。”
史羡宁不想再搭理这个疯子,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抬头看看林使君,又探头看看安伏延,拱手道:“林中丞,大将军,正如三公子所说,我是身不由己,进退两难。
这些天,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今晚来也没想过能活着回去。我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不管结果如何,只求放过我剩下的孩子。”
阿史那山缓过神,忙不迭推开条案,爬到大堂中央,一边拼命磕头,一片哭诉着:“小的也是,那些钱财小的不要了,只求……只求放过小的家人。”
他俩什么都没做,却被夹在官府与“光明之神”中间,确实左右为难。
王将军和吴衙推见他俩被逼成了这样,真有些同情。
被两个守夜人攥住的白佐尖挣扎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刚才跳出来的史泽珊竟哈哈大笑道:“想求大将军放过你们的家小,做梦!大祭司说过,要让背叛造物主马兹达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安伏延终于开口了,抬头看着史泽珊问:“说够了没有?”
“大将军,我愿为您效死!”
“大将军,您是光明的化身,帮我们杀掉这些恶魔,驱散笼罩在叶勒上空的黑暗吧!”
阿史那赛猛地推开条案,匍匐到安伏延面前,仿佛在膜拜神。
史羡宁直愣愣地看着安伏延,喃喃地说:“原来真是你,哈哈哈,原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