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
倒是巧了,没想到恰好撞到他那皇帝老子主动传口谕。
以郑梦境的受宠,她大概是知道最近有些不利于她的进展,这才要找个借口来抖抖威风。
不过朱常洛知道这仍不是尘埃落定。
口谕嘛,落于文字了吗?
院子里,魏岗为首的“隔墙之耳”仍旧战战兢兢地跪着。
往日里,他们是不怕皇长子的。
但今天不一样了。
朱常洛没向他们抖什么做派,只是平静地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魏岗怠慢皇长子,又“断章取义”、“擅进谗言”这种罪,不必立刻就算账。
焉知将来没有使其过、为奇兵的可能?
“母妃,回屋平复一下,无需担忧。”
也该对她做点心理建设,后面的争斗恐怕更刺激。
只不过他的对手其实既不是这些太监宫女,更不是郑贵妃母子,而是朱翊钧本人。
也不知他爹大明宅宗现在在做什么。
朱常洛对自己父亲的印象很模糊。
上一次见到他,似乎是被带到几位阁臣里,演了一出父慈子孝,打消朝臣关于皇帝有意废长立幼的猜疑。
那还是十年以前的事,那时候记忆里的几个老阁臣现在都不在朝了。
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的陈矩以前推荐了王安来给他伴读,现在又让那邹义来传口信,这事值得玩味。
还有内阁大臣们。
现在的首辅赵志皋,据说病瘫在家;次辅沈一贯,实则一人当值担着诸多政事。
对皇帝今天的口谕,他们又是什么反应?
……
文渊阁的正殿里,沈一贯看着面前默记下来的口谕,抬头望向正厅里悬挂的夫子像时满脸都是愁容:如今的阁臣,狗都不做!
朕仰承天眷祖德,赐生元子及诸皇子,前屡旨明白。去岁以来,卿等数揭上请。以其元子册立冠婚之礼重典,且原所居之宫狭小,已将慈庆宫葺饰以备移居。
昨该监已工完,兹大典可挨次举。其分封诸王,悉照前旨行。卿等宜体朕意,撰敕谕礼部择日具仪来闻。
有口谕又怎么样?
撰了敕文,皇帝还不是能用出不报大法,继续拖下去。
皇帝不是第一次失信于天下了!
申时行因为最初那一轮的国本之争最终下台了,王家屏只待了数月也离开。
王锡爵养望半生,回朝之后就因“三王并封”之争身败名裂黯然离场。
到赵志皋接任,国本之争仿佛成了他碰都不敢碰的话题,这才被讥为柔而懦、无识无才无局无量的四无首辅。
如今更是病瘫在家,终日里就是按时请辞,大小事都装糊涂。
“再去赵阁老府上催催。”
沈一贯吩咐了一个中书舍人。
皇帝让撰敕,以他的文才这倒很容易。赵志皋若无意见,也署了名,就可以呈上去了。
陛下既有口谕,内阁若不及时推动,那么科道言官、大小群臣又将集体冲阁臣了。
不能奈何皇帝,还奈何不了你们?
位置让了,我们来!
但如果没得到朱批、报出来,沈一贯万万不敢现在就让礼部知道。
这位置,谁坐谁苦。
他叹了口气,又提起笔来。
自己要摘出去,显得十分重视此事。
这位置,毕竟也香。
臣惟皇长子册立冠婚……
文渊阁里安静得很。
国本看似大事,但这则圣谕,并不能立刻掀起轩然大波。
大明各路英雄好汉,暂不知道国本之争开了新赛季。
景阳宫后殿的书房里,朱常洛也在写字。
贤良遇度要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