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说,我便愿听。起来说便是。”朱常洛自己也站了起来,“四处走一走吧,千头万绪,总要先理清楚。”
……
慈庆宫也是嘉靖年间修起来的。
道君除了爱修道,还是个爱修宫殿的。
从东华门进来之后,往北经过内金水河过了徵音门,便是慈庆宫南面的麟趾门。
这个门的所在,倒可以看做個“交通枢纽”。
因为麟趾门的东边,通过关雎左门就是紫禁城的东城墙里面的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们的直房。
没事的时候,他们都在这呆着。
司礼监大珰们的直房南面,又是为皇帝承担着禁宫和京城安防部分责任的御马监所在。
从麟趾门往西通过关雎右门,是一座元辉殿,北面则是御用监库房和御马监一个院子。
这御马监的院子里,常年养着随时备皇帝出行所用的骏马,存放着其他仪仗。
皇宫诸多所需,许多都从东华门运进来放入御用监库房和御马监的院子。
司礼监和文华殿之间的往来,也在这附近。
慈庆宫便在麟趾门北面南望着这一切。
这慈庆宫的规模不小,它的上一个主人是四年前崩逝的仁圣贞懿康静皇太后,也就是隆庆皇帝的第二任皇后。
除了慈庆宫正殿,经过北面的穿殿再往北,还有四个小宫院:奉宸宫、勖勤宫、承华宫、昭俭宫。
在慈庆宫的东面,还配了个小花园,里面有撷芳殿、荐香亭,有一座韶舞门与慈庆宫相通,北面又有个丽园门通往后宫区域。
如果按照正常节奏,册立太子之后立刻就是冠礼、大婚。后面太子妃若住进来,不就也有宫院吗?
所以才选择这个既相对独立又位于前朝、后宫之间的慈庆宫。
但现在不一样了,朱常洛注定只会在这里暂居。
和田义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宫墙下小花园里的荐香亭,朱常洛坐了下来,田义站在一旁。
“不能急。眼下是三桩大事,诸礼,大旱,矿监税使。”朱常洛思索着,“父皇病重,我还未登基,诸多奏疏留中不报居多也情有可原,但要让外臣知道我是忧心国事,要行仁政的。”
“殿下所虑极是。”
“沈阁老不是题请遣官祈雨吗?”
“是,还题请张真人醮龙行雨。”
“告诉他,让内阁和礼部题请让我恭代父皇祭祀天地社稷吧。”朱常洛叹了口气。
这些当然无助于抗旱,但如今又没有人工降雨,心理安慰多少也是安慰。
何况他也需要在外臣和百姓心目中表现一下。
说不定他们就认为如今大旱是因为朱翊钧总是不亲自祭祀、惹恼了上天呢?
明末了啊,天灾会越来越频繁,这方面的应对是个系统工程,急不来。
“臣记下了。”
朱常洛又站了起来,背对着田义抬头望向宫墙顶端。
视线被阻隔,帝国都城百姓的生活现状,他还没见过。
“矿监税使,是要撤的。”他说了话,“便当是为父皇也积些功德。”
“殿下圣明仁孝,臣替天下苍生叩谢殿下!”
皇帝还在,新皇尚未登基。
百姓会以为是朱翊钧下的旨,但有见识的人和群臣都会明白这就是朱常洛的主意。
其实还有个人要说服,那就是李太后。
母子俩其实一般爱财。
但高淮在辽东祸害已经不小,而建州女真就在那边,别失了那边的民心是有说服力的一个理由。
矿监税使到处祸害百姓,有损天家德行是另一个理由。为朱翊钧多积一些功德,想必她现在内疚于心,也能接受。
同时……
“渭川要帮我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