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病重,我进学既晚,又要遽继大统。学问不精国事不明,对文武百官都不了解,伱们就不能再来帮帮我吗?
况且,父皇如今已幡然醒悟,悔不当初了。
就当好事终需多磨吧。
两个老首辅很感动,当面落泪。
然后再辞。
这一次,王安和邹义又使出了第三招:圣母皇太后口谕。
祖孙三代一起恳请,这个面子还不够吗?
而且辞让的次数也不少了。
只是在“左右为难”、“勉为其难”之际,两个人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这不对啊!
数次推辞,至少要让别人知道才是。
谢表抵京、谕令再来。
再辞,再召。
可你们两个就堵在家里,拿了谢表兼辞表既不往上递,也不缓一缓。
前后一共都没几天,这叫别人知道了只会笑我们迫不及待的!
王安和邹义不管,反正殿下说的法子管用。
他们各在一人面前行礼:“还请老学士尽快启程。虽赶不上册立大典,但登基大典上,老学士一定要在啊,殿下翘首以盼!”
……
“你怎么就不长点记性?”
江西新建,刘綎在家中“待罪”。
从播州惊闻噩耗,迅速被解除了总兵职务与麾下隔离,到月初被“护送”到新建老家,刘綎已经被夫人念叨了十来天。
没办法,他老婆是昔年兵部尚书张鏊的女儿。
现在刘綎愤懑地练着刀法,张氏站在后院的房门内气呼呼的。
“就知道苦练武艺,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张氏也是愤懑的,“当年向那宋兴祖贿银未果被告发,瞧不上的四川总兵变成了副总兵。那次的事没提前问问我,这次又不问!”
“……老子在行军打仗,又不能带着你!”
刘綎既气自己,又气李化龙。
夫人说得他也没脾气。第一次入朝归来,勘验叙功时他搞过一次这个事,想谋个比四川总兵官更好的官位破格拔擢,结果被宋兴祖告发了,按律是该革职的。只不过在朝鲜立的功劳甚多,最后只任了四川副总兵。
这回他觉得自己的出发点不同!不是要谋官啊,那会播贼还没平呢!
结果又被李化龙和崔景荣告发。
“练练练!练成榆木脑袋!”张氏闻言气极,关上了门眼不见心不烦。
养子刘招孙和儿子刘俊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这回众将之中居首的战功能不能功过相抵。
然后南昌知府和新建知县都过来了。
“刘总兵回乡后,过得还行吗?”
“哎呀,我府务繁忙,今日才得闲专程拜访。”
“今日定要多敬刘总兵两杯,听听官军之威勇!”
刘綎一家:???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他们随后才知道是京城里有了处置。
平播有成,乃是皇帝所用得人;如今皇帝病重,岂能责罚功臣?
“刘总兵不急,献俘大典还在登基大典之后,刘总兵难得有些清闲日子,定要多在故里多呆些时日。”
他们在京里有朋友,京里的朋友也有位高权重的朋友。
谁不知如今是嗣君和李太后在拿主意?
李化龙与崔景荣一起弹劾,刘綎都被保了。
这是简在“帝”心不可限量啊。
八月十六,万寿圣节前夕,过了快一个月,北方终于也下了一场雨。
这都是嗣君诚心斋戒祈雨的功德啊!
朱常洛正在慈宁宫内。
“今日普降甘霖,百姓感恩戴得,皆为君父龙体祝祷。”朱常洛孝顺地说道,“那利玛窦不明我中华习俗,进献的万寿圣节贺礼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