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引,而后再把盐引卖给真正贩卖食盐的商人,这种商人叫做水商。
最精确描述内商的,应该叫做此刻大明真实存在的期货债券金融商人。
只有身家最殷实、对相关盐法道渗透最强、有最多边商水商合作伙伴的,才有这个能耐玩转内商。
食盐产量可以不稳定,盐引可以囤积,各省盐价也有波动。
这一切,就成为内商不用出门行商、只需要维护好关系就能通过倒腾仓钞、盐引获利的关键。
个中法门还有很多很多,这都是朱常洛通过马堂、孙隆他们才了解得更深入的。
此刻对这群“边商”挑明,只用来让他们知道皇帝很懂。
王珣、张志征他们确实觉得皇帝很懂,那么联系起没喊两淮、江南、闽广商帮,其中深意就令人胆寒了。
“依如今律法,你们都经不起查。但朕要用你们,也让你们听得明明白白。都抬起头来。”
看着十双忐忑不定的眼睛,朱常洛缓缓说道:“从昌明号开始,你们便代表朕!生意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要采买哪些货物,朕应有尽有。第一步,朕对你们只有三个要求。”
“草民恭听……”
“一:过各处钞关,应缴之税尽缴,别玩过去那套。钞关要你们打点的,私设的税卡,把缴过去的银子数目,收你们银子的人,都记好帐。”
王珣等人心头剧震,陛下这是要设局动刀了。
如果他们只是皇帝、宗藩、勋戚的掌柜,那么各地官吏,收的可就是皇帝的贿赂了……
“二:往鞑靼、女真行商,收集他们的情报,让一些虏酋耽于享乐。相反,若被他们收买,只听朕这一条要求,你们知道是何等罪过。”
“……草民不敢。”
“三:专建昌明书院一座,宗藩勋戚送到昌明号中历练的子嗣,你们家中子嗣,你们各家掌柜佣工子嗣,都可进学。经典之外,尤要重会计、算学、工商之道。”
王珣等人不由得看了看皇帝。
朱常洛淡然说道:“朕是你们的东主,自会提携昌明书院中的学子。王崇古、张四维、汪道昆……过去也不是没有出身商人之家的重臣。宋因何而富,大明如今为何财计艰难,你们不是愚人,自知朕打算做什么。”
王珣和张志征宁愿不知道,现在他们都大汗淋漓。
朱常洛仍旧淡然说道:“想透了不说破,事情一步一步做。今天让你们与宗藩、勋戚一同见朕,将来能不能像他们一样与国同休,全看你们明不明其中利害了。你们穿着棉麻,但你们自知工商获利远超田土。农家固是国朝根本,工商也该为国添财。朕自不会如父皇一般遣税监盘剥,但朕会除了你们身上的一些枷锁。”
与国同休……枷锁……
惊天大秘就此落入这十人耳中,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帝。
“把第一步做好,让朕掌稳九边。”朱常洛看着他们,“将来,盐法、钱法、铜铁、兵备、官田、马政,尽在昌明号。这创始股东,何异于开国勋臣?是你们在行的事,要不要戴罪立此殊勋,说吧。”
有得选吗?
尽管知道这是皇帝极为大胆的尝试,若是事情最终不能成功、极可能中途成为替罪羊,但没得选。
勋臣不也是卖命才能与国同休?
“……草民愿出悉数家资……”
“草民……”
这是别开生面的形式,他们的心都砰砰跳。
勋臣也无非一份世券、一份俸禄。
可皇帝如今的设想,是诸多财计根本一年又一年收益的分润。
谁有多少股,将来预期是多少收益,都不好细细去算了。
皇帝虽然现在只出百万两银子,但他“老人家”当然是占最大头。
接下来,他们充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