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放一些在放眼将来的事上。
但有个人总在眼前晃,带来香风阵阵。
朱厚熜也被王文素书里那些晦涩的口诀、算式看得头昏脑胀了,抬头看了看林清萍之后才拍了拍脑袋。
“走走走,先沐浴。”
王文素还得编两年呢,他可以慢慢翻译,国本大事却不容轻忽。
林清萍喜笑颜开,而在皇宫的一个角落里,秀女们刚刚结束一整天的培训和考察。
孙茗坐在屋内的通铺上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小腿,眼睛望着窗外:陛下现在在乾清宫里做什么?
还需要两个月二十九天,才会结束今天这样的生活。
远在南海之滨,三大才子有侍女揉着他们的腿。
“还说定然舒适……”唐寅还在往嘴里倒着甜酒,“我只怕要累死在岭南了。”
祝允明苦笑着:“这点苦,与我们这些时日之见闻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此时还有人服侍。”
唐寅摇了摇头:“你我三人为何而来,如今也清楚了。只是这诗文书画,却不知如何下笔才是。”
文徵明动了动脚:“你们先出去吧。”
“……是。”
房间里只剩三人之后,唐寅奇怪地看着文徵明:“都是锦衣卫安排的人,商议一下应当无妨吧?”
他们身负皇命,身边侍女自然不会由别人来安排。
文徵明惆怅道:“家里来信,小女素云还真已被选入宫中。”
“……恭喜,恭喜。”
“别笑话我了。”文徵明皱着眉,“只是如今朝廷在党争,陛下变法之意,我等皆不能明辨真假。那这岭南风物,我等如何下笔,确实是难事了。”
“希哲,你任过官,你以为呢?”
“……小小知县而已,如何能分辨庙堂大事?”祝允明说完之后思考了一会,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论陛下是为了争权,还是真为了民生,为了富国。你我既有所见,就各凭良心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们写下的东西、画下的东西,将来被传扬出去之后不论作为什么的佐证,那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揣摩不了陛下和重臣的意思,却一定要有些作品。
唐寅沉默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希哲此言不差。已经蹉跎大半生,岂能又担忧性命前途,区区一供奉而已。想到什么便写什么,便画什么罢,又不是要什么得意之作。”
可他毕竟需要酒,需要故作洒脱。
潮州府海阳县,解昌杰正沉着目光看面前的一匣白银,还有面前的两个美人。
他需要的,是做出决定。
京里传来的密令,到底是真是假,陛下是不是要算旧账,把他当做弃子?
解昌杰判断不准,毕竟他已经离开北京快一年了,谁知道京中如今是什么局势?
可他知道,两广有无数人可以轻易地搞死自己。
只有曾经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东西能作数了。
以陛下曾经在行殿之中、在刑部大堂中所表现的能力,绝不应当出现杨廷和还能争权的形势才对!
张孚敬当初跟他商议向皇帝进献什么广东佳丽时,可半句都没有提杨廷和。
在广东这么拼命是为什么?希望皇帝看到他还能办事。
这回不能再选错了。
于是他抬头恶狠狠地看着前面娇怯怯站着的两个美人:“过来,一起伺候老爷沐浴!”
已是六月,天气酷热。
哪怕是夏夜里,暑意仍不能很快散尽,大明两京十三省处处都闷着一股无形的气息,有人被闷出冷汗,有人发泄着恐惧。
从容者,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