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发财!”
“祝你们白头那个啥,乔村正咋说的?哦,对,是白头到老。”
……
不仅是对方临、田萱的祝贺,还有更多拉着方母好话的,让方母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不同于在府城,胡同中人,那吹捧、讨好相对含蓄许多,小河村人的说好话,就很粗俗、直白,但却很对方母的胃口。
方父也是高兴,他当了码头小管事,也没少被人讨好、奉承,但总觉差点什么,如今在村人面前有面子,格外高兴,红光满面。
方传辉、方赫更不用说,或是兄长、妹妹围着,或是享受着曾经小伙伴的瞩目,在府城不算什么的书肆伙计,可在这村里,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方临一行,在村人簇拥中,高高兴兴回去。
彼时,天际无穷无尽的火烧云,金红色的光芒将整个天空染遍,为今日这个高兴日子,平添了许多的喜庆色彩。
……
因为方临一行回来已是傍晚,快到了做饭时候,村人也没说多说多坐,留了一会儿,纷纷说着好话离去。
方临一家在村中自然是有房子的,大房、二房、四房知道他们要回来,也早早将房子拾掇得干干净净,开门将东西放下,又过来大房这边,今晚四房聚餐。
这时,太阳落山,一轮皎洁的月亮升起来,晚风习习吹着,从树林的间隙中吹过来,如同清凉的细流流过,残留的一些虫儿在林中时不时叫上一声。
那棵大杨树的叶子投在禾萍上,经过月色过滤像是铺了块印花布。
老方家四房的聚餐,就在这般环境中开始。
晚饭是方临从县城买了羊腿,炖了羊肉汤,还有方奶做的烙饼,在这有着丝丝凉意的深秋夜晚,倒也舒服。
“不知道你们回来,也没准备,吃得简单了些。”大娘方柳氏说道。
“大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穷苦人,从苦时候过来的,从前这已经过年才能吃的好饭了。”方母说着。
“就是这个味道,娘做的烙饼,我在府城都经常想。”方父说着,显然非常高兴。
今个儿,方爷、方奶最喜欢的,还是方临这个孙子,不住夹菜,问着话,方临一一对答。
随后,二伯方仲贵也说起老方家在村中变化:“自打临子信一封一封回来,咱老方家可是长了大脸,村子家家羡慕,人缘极好……还记得那年付宏偷鱼么?前两月,付老爹也变着法还回来了。”
方临点点头,想起来了。
沿着家门口的道路往下走一些,有一个小池塘,算是老方家的,其中放了些草鱼苗子,方传宗、方传辉、方临这一辈的,有时候从田里捉来的小鲫鱼也丢在里面。记得从前,他最喜欢蹲在水塘边,看到青青的鱼背在水塘中若隐若现,弄得满塘池水无休无止地荡漾,尤其喜欢鱼儿泼刺刺跃水的声音。
可村里有人手脚不干净,有时候会偷鱼,有一年付宏最过分,将塘中养的大鱼全偷走了——那是后来才知道的,听人说,付老娘躲躲闪闪,一大清早,去洗带有鱼腥味的衣服。
那次,本来已经快过年,快到老方家四房分鱼了,可鱼被偷了,没了。记得那日,方母气得双脚发软,慢慢地走回家,坐在椅子上,中午都没有吃饭。
“不仅是这事,临子在府城越发出息,咱老方家小伙子、大姑娘都挑花眼了呐!不说远的,就说我家草儿,多少上门想要说亲的,咱们村、隔壁南坪村、还有更远的……可他们想什么呢,我女儿将来可是要嫁去城……”二娘方王氏说着。
“咳咳!”二伯方仲贵看了媳妇一眼,咳嗽打断,虽然方临有过暗示,但这是能大咧咧说出来的么?
方王氏意识到自己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