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边国祚新立,犹如朝阳初升,朝气蓬勃;而反观我大夏,犹如到了暮年的老人,江河日下。”
范庆增故意说着,见方临脸上并无异色,说起一桩趣闻:“听闻辽东鞑子的伪帝,对方大人的《三国演义》尤为喜欢,多有赞叹,更是当作兵书,奉为圭臬。”
“那倒是有趣。”方临依旧滴水不漏,不露口风。
范庆增拿不准方临态度,打消了继续试探的念头。
其实,目前范家主脉也只是和鞑子做生意,虽然事实上干着输血的活儿,但迄今为止更多只是为了赚钱,还没有彻底投靠、绑定。
等范庆增离开,方临脸色阴沉下来。
“章家挡了范家的道。我这次斗倒章家,大概还帮了范家一把。说起范家,这群人吃着本朝的饭,砸着本朝的碗,可真是……”
方临微微摇头:“如范家这般为虎作伥,也是在损害大夏国祚,我这次斗倒章家,说不得,还间接助长了此事。”
不过,他对斗倒章家并不后悔,芝兰当道,亦是不得不锄,何况章家这个仇敌?自然没有留着的道理。
话虽如此,方临心中还是有些烦闷,感觉被范家算计了一把,去抱过来女儿,才稍稍驱散了这些心烦。
田萱正在学习核算账目种种,专门请来的人,进行学习。
——方临本来说,让田萱选择些自己喜欢的,如方母喜欢的看戏,或者其他兴趣爱好,如琴棋书画,田萱也挺喜欢影子戏的,想学,可更想帮他分担些,才学了核算账目,因为聪慧、耐心,倒是进度极快。
“临弟,你抱着秋秋出去玩儿吧,我就不去了,我要学习哩!”田萱这么道。
方临看着专注的田萱,脸上柔和,世道险恶,有着无数恶意,能携手这么一个知心人走过,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带着女儿出去。
城外,江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水波一波一波永无休止地荡漾开去。正值半上午,凉快,时而习习的风吹来,给脸上、手上、衣服上送来阵阵的凉爽。
田埂上长满青青的草和不知名的小花儿,高一点的地方还长着几蓬迎春花,一串串金黄金黄的,煞是好看。
方临折下柳枝,编成一个花环,戴在女儿头上。几個月过去,头上头发能编小辫了,他也学会了,摘了些小花插在秋秋头上。
蓝天白云,草长莺飞,江流白帆,视野开阔,令人心旷神怡。
午时,父女俩回去。
街头,时而有几个小孩儿捧着《西游记》连环画,看得津津有味。这是这次推出的新东西,就是不识字,也能看个热闹。
一群小孩儿拿着木棍、铁棍,高喊着‘看我金箍棒’、‘吃我乾坤圈’,你追我打过一溜烟儿跑去。
还有半大孩子在拍卡,还为此爆发了争吵,一人说自己用的是西游卡,说小伙伴们拿三国卡、其他杂卡和他比,自己吃亏了。
方临亲亲秋秋的脸蛋:“瞧,你爹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改变。”
秋秋也不知听没听懂,趴在他的肩头咯咯笑起来。
再往前走,茶馆、酒楼,多有听到对西游的争吵、辩论。
是的,许多好事者,在第一部听书过后,还会对《西游记》深度剖析,互相辩论。
其实,不仅他们,方临身边人也是如此。
织造坊的党主事,说是读了《西游记》,更会管理了,就得像唐僧,一边给伱做虎皮裙、一边拿捏紧箍咒,一松一紧,胡萝卜加大棒。
徐贤文说应该学孙猴子,那个机灵劲儿,脑袋上敲三下,就知道夜半三更过去。话说,这小子某日某时被于夫子打手心十下,在十日休息的一天,自作聪明上门拜访于夫子,却没被传授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