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意思是……”
“那些沛县的草莽之辈,跟了刘邦,才能出将入相,名垂千古。一样的道理,我们淮西诸人,只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跟了朱重八,才有了今日成为名相和名将的资格,李善长、徐达、朱文忠,胡惟庸,还有你我之人,尽是如此啊。现在……朱重八已经谋划布局,你现在竟还以为,靠着自己的本领,破眼下的困局,我来问你,逐鹿天下时,这样多的敌人,又有几个,能从朱重八手里逃出生天的?莫说是当其锋芒,便是想逃,也是插翅难逃。现在事后想来,这根本不是你我在反,也不是胡公运筹帷幄,而是从一开始,便是朱重八在等我们上钩,他已有万全之策,你竟还妄想咱们所谓当世名将的威风,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朱亮祖亦是脸色惨然起来,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一步,他似有不甘,却似乎发现残酷的现实就在眼前。
就像一下子失了三魂一般,幽幽地道:“完了,完了吗?大哥,我们被算计了?被朱重八算计了?胡公……胡公在何处?”
…………
紫禁城。
武英殿内,长明灯通宵达旦的亮着,使殿内亮如白昼。
朱元璋正端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书。
此时的他,似有了一些困倦,所以拿手支着脸颊,以至于一旁的宦官想给他取一个靠枕,他却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外头,有细碎的脚步传来。
来的是个宦官,拜下道:“陛下,曹国公已带兵马入城,各处街巷,已是净空。”
朱元璋只淡然地颔首,低头继续看书。
良久,他突然抬头起来道:“春和宫那边,有没有乱子?”
“中山侯已经布置,已将想要作乱的贼子一举围歼了。”
朱元璋叹口气,道:“汤和的动作太快,其实应该等一等,理应还有不少人,没有下定作乱的决心,这等首鼠两端之人,留着实是隐患。倒不如这一次,连根拔起。”
那宦官支支吾吾,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朱元璋随即继续道:“胡惟庸那儿也收网吧,让人动手,将他全家老幼,统统拿了。还有,命人往他乡中,其同族,亦都拿下,一个不留。”
“喏。”
朱元璋交代完了,却又气定神闲起来。
直到曙光初露,这黑暗的天空,乍的生出一道亮光。
紫禁城的琉璃瓦上,露珠凝成了霜。
却有急促的脚步传来。
“陛下……”
有宦官拜下道:“外头传来急奏,说是……说是……”
朱元璋只斜眼看了这宦官:“慌什么?”
宦官道:“说是冲入了胡宅,可是那宅中……人影皆无。”
本是平静地朱元璋,这时终于脸色一沉,他眼里,猛地掠过了寒芒,皱眉道:“你说什么?”
宦官直吓得魂飞魄散,却在朱元璋的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道:“胡惟庸……跑了。”
朱元璋双目微微阖起来,随即道:“若是一人跑了,倒也未尝没有可能,可跑了这么多人……那么……这就显然是蓄谋已久了。也就是说……”
他顿了顿,眼眸猛地张开,泛出一抹如冰刀般锐利的光,继续道:“谋反为虚,借谋反为名,教那些党羽们送死,自己却金蝉脱壳为实……胡惟庸……呵……”
朱元璋脸上升腾起了越加浓重的怒色,接着道:“朕明白了,这胡惟庸……看来没有虎胆,却狡诈如狐,倒是那些同党,原来竟都是他的替死鬼。京城上下,都搜索了吗?”
“都搜索过了。”宦官道:“魏国公与曹国公,察觉到事态不对,便只好勒兵四处搜索,教人按图索骥,可是京城之内,似乎没有什么闲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