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下意识站起身,结果因为动作过猛,又疼的被迫坐回。
任清歌立即走进来,放下花抓住他,“你那么急干什么!”
她上下打量,满脸担忧,“还痛吗?”
霍危不想她担心,嘴里说没事,一边急切握住了她的手。
任清歌心酸,抽了抽。
霍危抓得越发紧。
她抖了抖,最终还是没有跟他争执,看向姜音。
“阿音,你怎么样。”任清歌很是愧疚,“对不起,最近这段时间让你和伯母操心了。”
姜音安慰她,“小问题,就是饿着了。”
她知道两个人还有话要说,闭上眼道,“我想睡一会,你们回去吧。”
离开病房后,霍危唤她,“清歌。”
任清歌没有回应。
但她也没松手,始终搀着他。
上车时也是像之前那样小心,怕他磕着碰着,更怕冷着。
可越是这样,霍危就越难受。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任清歌依旧处处为他考虑,“车内空调起得慢,你冷不得。”
霍危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自从霍危生病后,家里的恒温空调就没有关过,他只要一回家,就能感觉到温暖。
站在玄关,霍危拿了拖鞋蹲下,为她换上。
他瘦了一些,但是手掌依旧宽大,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动作温柔。
“清歌,我日常做这些都没有问题,你不用那么照顾我。”这种话他之前就说过很多次,但是任清歌都会笑盈盈说,“没事啊,我又不累。”
但是今天她沉默了。
任由他为自己换上鞋。
任由他蹲着。
霍危微微抬头,与她对视。
他的目光很深,视线如同有形状的手,想探入她的身体深处,看看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问我。”霍危问,“我跟阿音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任清歌心酸道,“我问你什么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很爱我,你比我更难过不是吗。”
霍危心口密密麻麻地疼,朝她靠近了几分。
双臂将她圈入自己怀里,他脑袋靠在她手臂上。
脸颊埋入阴暗里。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乖。”霍危道,“就连我要放弃你,你都不怪我。”
任清歌轻轻抚摸他的发丝。
“我不怪你,我怪这个世界,更怪我,为什么治不好你的病。”她将他的脸抬起,注视他的眼睛,“阿音没有放弃,你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
霍危吻了吻她的掌心,“我的器官已经衰竭了,清歌。”
他各方面指标都在不断下降。
没有做化疗,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
“即使治好了,也只是一副残破的身躯。”霍危垂眸,“你才二十七岁,不值得。”
任清歌抽泣,“可是阿音说有办法……”
她好几天没哭了,蓄满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下来,仿佛生剥了霍危的皮。
他心疼难忍,轻轻为她擦去。
“放弃我吧清歌。”霍危苦涩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任清歌摇头,紧紧抓住他,“不要,能治好的霍危,我们的孩子才两个多月,你不能不要我。”
想到孩子,霍危情绪过激,喉间又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从醒来那一天起,霍危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
在他心里生了根,谁都动摇不了。
现在跟她分开确实会让他痛不欲生,但是在大局面前,他短暂的疼一会没有关系。
霍危沉默许久,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他脸色又白了几分,嗓音更轻,“明天开始我会搬到公司,一边工作一边化疗,你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