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蝇营狗苟,老夫不屑与之为伍。”
钱正笑道:“先生当年曾与大儒辩驳,令其掩面而去。那些人因此疏离了先生许久。怎地,如今又上杆子来求先生……可是有难处?”
钱正看了蒋庆之一眼,眼中有些傲然之意,“苏州府那事之后,京师士林士气低迷,那些人想请老夫出山,便是看中了老夫的名头,想让老夫帮他们对付那位。”
“蒋庆之此次在苏州府干的事儿太过血腥,说实话,弟子闻讯后也颇为惊讶。拿人也就罢了,竟然当场枭首十余人……难怪京师不少人说他是屠夫。”
钱正缓缓看向蒋庆之,“这位是……”
“在下便是你口中的那位屠夫!”蒋庆之淡淡的道。
钱正:“……”
“老夫王庭相!”先生拱手,“书院辩驳时,老夫曾见过长威伯,那日长威伯以一己之力令众大儒无言以对,老夫回来后沉思许久,觉着长威伯的说法有些偏颇之处。”
蒋庆之点头,“请说。”
王庭相说道:“长威伯说我儒家只说不做,可我儒家做的是心。”,他指着心口,“万事皆由心而发……”
啧!
听到这个,蒋庆之不禁就觉得牙痛,他觉得这位老先生和唐顺之估摸着会有共同语言。
“……心不正,则国不稳。我儒家教化天下,君臣父子,官民秩序一定,如此王朝稳固……而墨家只知晓打造器物,再强大的器物,可能抵御人心反复?”
王庭相从容说道:“就算是手握无上利器,可人心不正,也只会沦为藩镇与野心家作乱的工具。长威伯以为然否?”
老夫子后面这番话让本想离去的蒋庆之动了心,他微笑道:“在我看来,儒家乃是文,可对?”
王庭相点头,“正是如此。”
“那么墨家是工。”
“正是。”
“文,教化天下。可要强盛大明,需要的是什么?工!”
“非也,人心教化,则国稳固……”
“可如何抵御外敌?”蒋庆之目光炯炯的道:“难道也用人心,用教化?千年以降,汉唐是用刀枪教异族做人,而前宋却是用赔款来消灾,最终难免被一阵毒打,从汴京滚到了南方苟延残喘。先生何以教我?”
王庭相说道:“君贤明,臣尽心,整顿军队就是了。”
钱正说道:“上次清洗京卫,先生就说此乃正道,对那些反对之人嗤之以鼻。”
蒋庆之的兴趣越发浓郁了,“异族有铁骑,有野蛮,令九边将士闻风丧胆,那么,儒家对此可有办法?”
王庭相干咳一声,就在蒋庆之等着老夫子的糊弄时,只见他叹息一声,“难。”
能主动说出难这个字,令蒋庆之不禁多了几分敬意,“二十年前佛朗机人在广州外海与我大明水师厮杀两场,坚船利炮令我水师震怖。儒家可有解决之道?”
王庭相仔细想了想,蒋庆之说道:“王先生从小读书学的都是文,对于此等工事怕是一无所知吧?”
王庭相叹息,“正是。不过……”
不过什么?
钱正见先生局促,忍不住反驳,“此事自然有工部,有工匠去为之。我等教化人心就是。”
“匠户乃贱籍,且统御他们的乃是儒家子弟,他们懂工事否?外行人统御内行,且做事的都是贱籍,你觉着如此构架,可能改变现状?”
钱正说道:“只要朝中重视,在下以为不是问题。”
“可朝中衮衮诸公在忙什么?”蒋庆之反问。
钱正说道:“辅佐君王治理天下。”
“非也!”蒋庆之说道:“他们忙着争权夺利,忙着蝇营狗苟为自家捞好处。另外,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