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音冷眼看着曲凝思哭着跑走,随后看向汝临公主,不在意道:“郡主这话也没说错,公主何必动怒,为此伤了母女情分我这罪过就大了。”
她甚少回宴城,但少回不代表她不知道棠氏在她背后都说了什么,给她扣了什么帽子,宴城偌大,她在这儿无亲亦无至交好友,棠氏说得再多,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阿扶。”汝临公主听着她这无谓之语,有些生气,微微皱起眉,语气严肃的唤了她一声,可说完后看她脸上神情没变,不由得软下声,无奈又道,“那些都是假的。”
她当然知道是假的,谢琼音笑了一下,视线看向院中角落那棵开始抽芽的树,依然是那不在意的语气缓缓道:“我知道,但现在再来追究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都过去这么多年。”
哪怕是被曲凝思挑衅在前,这会儿她的声音依旧听着冷静。
没两天,谢琼音回宴城的事情就在各大家里传开了,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借由谢龄锐之口说到了棠氏的耳朵里。
将军府里,谢龄锐一脸生气的同棠氏说着这事。
今日他本要去茶芳楼听他们编的一出新书,半路遇上了承平伯家的三公子魏向明,魏向明见着他就和他说谢琼音回宴城了,进的还是魏宁侯府,并问他之后她有没有去过将军府,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抹看好戏的神情,都不加掩饰。
谢龄锐起先被问懵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谢琼音要回来的事情,后反应过来,连问了三遍,才确定谢琼音是真的回来了,可她没有回将军府,而是进了一个外人府邸,这明显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宴城里谁都知道谢琼音出身不堪,明面上虽是将军府庶女,但实际上却是个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一个野种,谁给她的胆子敢做出这种忤逆尊卑的事情来?
为了这事,他连那新书都没心思去听,直接就回来了。
棠氏听着他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就算有,也只是那端着茶杯的手稍稍顿了一下,之后便又若无其事的将杯子递到嘴边浅浅的呡了一口,笑着道:“她回来便回来吧,去哪儿是她的自由,你这么生气是做什么?”
谢龄锐惊愕母亲竟然能咽下这口气,当即跳脚道:“阿娘,她谢琼音又不是没有去处,凭什么连将军府的门都不进,直接去了那魏宁侯府?她这是把阿娘您放在眼里。”
棠氏没说话,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有些出神。
谢琼音有没有这个胆子,她不知道,但她猜的出,做这一切的肯定是谢高卓,那魏宁侯府是什么地方?高祖皇帝亲赐的世袭侯府,尊贵无比足碾压宴城里大半世家,而且,现在的魏宁侯娶得还是当今陛下的胞妹汝临公主,这之尊贵岂是谢高卓一介武夫攀附得上的?可要说攀得上,就只有……
棠氏攥紧手中的杯子,心里愤恨不已,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下死手把谢琼音给摁死在襁褓里,这样既杀了那个孽种,又能看到那个女人满脸痛苦模样,简直是一举两得,可谢高卓防她实在是防得紧,叫她半分下手机会都没有。
不过好在那女人最后还是死了,她死了,谢高卓的心也跟着走了。
“阿娘,阿娘,我们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那谢琼音是个什么身份?万一真叫她攀上了魏宁侯府的人,那还有我们什么事?”谢龄锐心里满是嫉妒,在他看来谢琼音不过一野种,就该被他们踩在脚底,永远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棠氏被说得动了心思,但也有顾忌,她顾忌的,不是魏宁侯,而是他的夫人汝临公主。
“阿娘,您还在犹豫什么?这不能再犹豫了,她谢琼音在魏宁侯府多待一刻,都是对您……”谢龄锐话说了一半,然后一抬头就看见棠氏冰冷的脸,哽了一下,余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龄锐的心思,棠氏是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