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徽隔了好久,就听他笑了一声,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一把好弓呢?有可能我只是拿它来做样子的。”
谢柒扶一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虽然上一世也看走了眼,将一个宿戈暗桩带在了身边还很重用,但总不能在哪儿跌了里就一直赖那儿不起吧?
“唔,沈淞潇我还是听过的,一把长弓百步穿杨,身为他的弟弟,应该也差不到哪里里。”谢柒扶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只是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些欠呢?
在她说完之后,不出意料的看到沈连徽脸色变了,谢柒扶自知不能太过,于是开口解释道“是你的手告诉我的,七少爷,你甘心一直埋没在你兄长之下吗?”
沈连徽有些犹豫,家中父亲告诉他,待日后他也是要进禁军的,可是,他不想进禁军,那里有兄长一个就够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回答时,就听到外面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沈连徽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看着往对面看去。
这距离,已经不能说隔得有些远了,虽说阆卿台将这边的窗全部打开,正对着里头的台子,谢柒扶尽力的往那里看着,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身影娉婷窈窕,当得起舒窈的那一个窈字,谢柒扶看着,心里不免有些惋惜,上一世的舒窈不过十七便消香玉陨,一抔黄土掩了红颜,而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的四十一年秋,她跟随谢高卓回宴城述职,半路上就听到人说阆卿台的名妓舒窈姑娘投河而死的事情,而后没多久,宴城中命案频发,死得都是些权贵之子,死状各异,死像惨不忍睹,而凶手不明,后面查了才知道,那些死去的权贵子或多或少都与秦舒窈的投河有关,又过了两年,?淶出了个有名的神射手。
谢柒扶把这些串起来捋了一遍,答案不言而喻。
“沈连徽,你想好了吗?想好你这一箭射出去,回去后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吗?”谢柒扶回过神来,就看见沈连徽握着那把他带来的长弓,长箭搭上了弦,箭身上绑着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
伯旖绯在一旁,一只手搭在他拉弦的手上,一脸认真的开口问道,沈连徽没有回答,一手抖开他搭上来的手。
谢柒扶看见,那箭矢破空而去,越过那些坐在台下那些瞧热闹人的人,直直的钉在了台上,恰好就在舒窈的脚边。
那一瞬间,里面的人在怔愣之后开始惊慌起来,纷纷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可外面还有人在堵着,也不知里面是出了什么事。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又是一脸的懵,他们都怕是不是会有第二支箭从某个方向射来。
台上,陶妈妈的脸色难看极了,这竞价还未开始就有人开始捣乱,想到这儿,她忽然把目光看向了舒窈,低声质问道“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若是不想出阁,当初大可以拒绝,你这答应了又拒绝,是当众打我的脸呀,这事,台主不会就这么放过的。”
舒窈也是脸色煞白,她也没明白这突然出现的箭矢是怎么回事,听到陶妈妈的话也忍不住为自己辩上一句“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她注意到箭矢上绑着的那个绣工精致的香囊,熟悉的图案让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她颤抖着手,弯腰解下那绑在箭矢上的香囊,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封信和一叠厚厚的银票。
就在这时,另一支箭矢紧随而来,那支箭矢上绑着比前一个看着还要厚实的香囊。
舒窈知道,他来了,她也赌赢了。
她笑着把那两个香囊塞到了陶妈妈的手里,提着裙摆跑下了台。
台下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他们回过神来发现这里哪里还有舒窈的身影?一个个纷纷在台下质问陶妈妈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