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长公主知道梁妤慕同谢柒扶久未见面,之间定是有许多的话要说,没叫人去打扰她们,只吩咐人将三餐定时送去。
到傍晚时,陈国公才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府,甫一迈过门槛,在屋里听到响儿的靖安长公主连妆都来不及卸起身相迎,准备开口说话时,看到他脸上的倦容,狐疑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先头不是说好了过午膳后就回来的,怎的,就在宫里留了一整日?”
梁宏逸没有说话,靖安长公主见状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伸手默默接过他递来的鹤氅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跟着他往屋里走去。
走了几步,靖安长公主想起白日里的事情,看着梁宏逸道“阿慕听到叶嘉的女儿回来了,用完早膳就吵着要去将军府。”话才提起,又顿住了,似在想着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而梁宏逸在听到靖安长公主说到叶嘉的女儿时,神色变得有些认真起来,看着她问道“是阿扶吧?那孩子怎么样了?这些年,谢高卓没亏待她吧。”
靖安长公主想到棠氏眼中神情,心里有些不忍,那孩子到底才十三岁,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亏是没亏待,但比起阿慕来到底是要瘦弱许多,边境苦寒,她又是未足月生的,当年,我们就应该把那孩子抱来才是。”
听到靖安长公主声音里的哽咽,梁宏逸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小心的安抚着“好了,靖安,不要想了,事情已成定局你就是想改也改不了,再说了,那孩子一出生,谢高卓就给了她谢姓,这态度还不明显吗。”
一听这话,靖安长公主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看着梁宏逸有些生气道“这是他应该的,当年若没有那棠氏横插一脚来,这谢夫人的位置就应该是叶嘉的,也是他谢高卓粗心大意,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着了棠氏的道呢。”
靖安长公主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小性子就跟着上来了,梁宏逸连忙安抚起来。
在另一边,沐浴完,梁妤慕就将谢柒扶拉到了铜镜前坐好,看着铜镜里映出的那张白皙娇俏的小脸,心里有些羡慕,她时常听人说边境苦寒,去了那边没多久人就会变了一个样,可看谢柒扶,在边境待了那么多年,依然还是那个样子。
梁妤慕看着她,不知怎的就想到白日里在将军府时,棠氏看过来的眼色。
谢柒扶久不在宴城,自是不知宴城里那些关于她的话说得是有多难听,那些人心疼棠氏,替棠氏惋惜,觉得棠氏嫁进将军府是受尽了委屈,毕竟谁能像棠氏这般好性子,成婚没几年,就忍着自己夫君带了个女人进门,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个大着肚子将要生产的女人,且那女人还与谢高卓有着不浅的关系。
梁妤慕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也觉得棠氏可怜,但有一回她无意间听见她和下人说的话,那冷酸刻薄的模样,和那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的温婉大方截然不同,也让她对棠氏这个人也有了新的认识。
棠氏说,她越是可怜,便越能得到旁人的同情,谢高卓心里也会对她越愧疚,只要这日积月累下去,她不怕谢高卓将来不会不对她好,毕竟为了他的这一番‘作为’,她在这宴城里是受尽了委屈。
她没有见着她说话的样子,但听了她说的话,脸上是个什么模样还会想不到么?
“你这是,怎么了?”谢柒扶一脸迷茫的被她按在了梳妆台前,想回一下头都被她给摁回去,梁妤慕没有说话,她手上拿着布巾,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头发绞干,手法娴熟的让她有些诧异。
“阿扶,你是将军府的姑娘,你看,就算宴城里的谣言传的再难听,谢将军都没有否认你的身份,你的身份就是你的倚仗,就算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能这么软弱的受了,知道么。”梁妤慕说得认真,那模样真像是怕谢柒扶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却脓包似的只能挨着。
心思再是愚笨的人,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