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以及全身的各个部位,都一点点液化成水珠,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进行分子重组,京野南感觉自己跌入了时空的漩涡里,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拼命奔跑的女人,仿佛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她看见在另一个交换的时空里,那个被有毒暗器所伤的女人就跪坐在河边的场景……
繁星璀璨,点亮夜的孤寂,却无法填补浩瀚苍穹的空洞,这样宁静的夜晚,连蟋蟀都已酣然入梦,不忍过分叨扰,只有淙淙流水,不厌其烦地谱写一曲曲哀婉动人的歌谣,聊以慰藉,那跪坐在河畔婉约倩影的愁思。右手运劲,女子将左臂那片雪花棱拔了出来,这好似六瓣雪花冰棱美好的物什,却是送她去阎罗殿的催命符!凄然滟笑,“噗通!”女子把暗器随手扔入河里!
徐徐的,她收拢下颌,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好比个痴儿,目光呆滞,凝望河面浮动憔悴不堪的倒影,眼角渗出几滴晶莹的泪水,从来没有哪一刻,教她如此心灰意冷!自古红颜皆薄命,今时今日,纵然她再不甘愿,也早已认清这残酷的现实无论自己再怎么同命运作抗争,终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可叹她这一生,到头来,也无非好似这飘零的落花瓣,逐水漂流……
不!不可以认命!像是得了魔怔,女子拼命往脸上浇水,挥去那些不好的念头,奈何剧毒已窜遍她全身,再怎么同思想博弈也是枉然,她的意识越来越薄弱,神智越来越模糊,没多久,眼前产生了幻觉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涌现出一幕栩栩如生的影像,那着杜鹃红薄衫的素净女子,身形好似波浪浮动,一记不施脂粉的微笑,带出嘴角旁两个浅浅的梨涡,是她的娘亲在召唤她……
“娘亲……”一步一步,受着亲情的指引,拖着迟缓的步调,她走向她的娘亲,也逐步坠入死亡的深渊,涓涓细流,吞没了她柳条儿一样纤细的腰线、她白天鹅一样雪白的脖子、直至她蝴蝶儿一样翩跹的发髻也一并消失在众人视野,甚至那粒逐渐缩小的水纹,也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不留下一丁点儿她曾经活在这个世上的证据,河面上,便再也遍寻不到她的芳踪……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柳条儿那随风摇曳柔软的身姿,似在同破晓前最后一丝黑暗,诉说依依惜别之情,微风吹不起半点褶皱的河面上,刨着一具女性的尸体,在民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如果尸体一直沉不下去,那就说明在这个人身上,存着莫大的冤情!昼夜在轮转,时空在交替,地狱之门已经悄然开启,是谁的躯壳,在召唤不死的亡灵?而从那扇门背后走出来的,究竟是黑暗的使者,还是光明的引路人?
陡峭悬崖上,一位仙风道骨的鹤发老翁,犹如他身后那株迎客松一样,虽饱经风霜洗礼,却仍以迎风之姿傲立,他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灰白长袍被山上的风吹得鼓起,也无损他欣赏大好河山的心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他的左手边,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顽童仰起纯真的小脸蛋儿瞻仰着他,眉心一点朱砂绽放别样光彩!
细细看来,这小顽童长得那小模子还真讨人喜欢,像是用豆腐脑捏出来的一个乳娃娃,小小的眼睛细长的睫毛翘翘的鼻头紧抿的嘴,头发就跟被雨淋湿的雏鸟羽毛一样,他的左肩上,还蹲着一只泼猴,一动不动,宛若雕像一般!正值金秋时节,松树上的松仁果都已熟透了,掉了一地,这泼猴见了眼馋,时不时从小顽童肩上爬下来,采地上的果子吃。
不知情的人定以为,这一老一少,是两个靠卖杂耍为生的艺人!
“狮虎,我们来这山顶上做虾米?”山上的风好大,吹得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小小胳膊在眼睛前面挡着!
“孩子,你看到了吗?太阳升起的那个位置,我们的救世主,马上就要降生了!”一个可以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人!
山顶上,云雾缭绕,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