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狩猎场上遭人围捕的一只野兔,最后被猎人拉开的“弓箭”一箭射伤在场地,以一记惊慌失措的背影,无痕怔在长廊拐角处,失去了逃匿的行动力。在这场追捕行动中,他是负手而立,凝望对方背影——那个占据主场气势的“狙击者”,而她是背对另一方,自始至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处于被动局面的“狙击目标”……
迟迟不肯转身,不是害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极力想要掩盖自己身体疼痛的事实……
没有喜悦,也听不出更多的感情色彩,把痛苦的表情都咽回去,携一双跨越亿万光年追忆前世的眼眸,雪泪无痕回首,眺望逮捕她的“猎人”,满目苍夷地应了一声,“大人?”
夜未央,脉脉清辉流淌,映衬出她那比月光还要皎洁的容颜,她的面色看上去并不太好,大病初愈的样子,却看上去比月光还要凄美,她回眸那一瞬间,仿佛彼岸花盛开的轮回路上千年等待的痴情女子,再回首看今生恋人,并与之来世相约,目光流转,清波在两人眼底荡漾,谱写了一曲亘古不变的千年绝恋……
事实上,无痕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她才去见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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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摧垮的身体,举步维艰地,无痕勉力支撑行走在这段崎岖坎坷的山坡上。步子不稳,让人担心,她随时会有滚下山坡的危险!不知在巨浪中挣扎了多少次,她这只海的贝壳,才重新回到了金色的沙滩。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以及与体内疼痛的折磨作斗争的信念,无痕总算撑到了月光普照的山崖!这一路蛊毒发作的绞痛,令她生不……如死!
直到匍匐在主公脚下,控制她身体内蛊虫的魔音停下,这一刻,她的痛苦才得到了一丝缓解……
能够延续到这里,已经是她撑到了她身体的极限。抱着一副赎罪者的姿态,像是一片在金黄的秋季结束了生命力的萎黄银杏叶,无痕生无可恋地跪下,脸上的表情因为过于疼痛而近乎扭曲,发白的面色,以及额头暴满的虚汗,都显示出,她方才才经历了一番地狱的煎熬……
看不清月光下神秘人脸上的神情,只是从他渐渐放下手上长笛的迟缓动作,可以让人看得出他的心情必是十分沉重“你竟敢违抗本座的命令!”
“属下……不敢!”做那件事之前,她何曾没有思虑过自己背叛组织的后果?但纵然心知肚明,事后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相同的路。全都是她咎由自取,所以,事到如今,她受到组织炼狱的惩罚,她也甘愿独自忍受……
“本座派去的人,全都去而不返,就连仇千丈,都是死在你的手上,这点你作何解释?”
真相,迟早会被发现,“属下只是认为,释迦羯摩暂时还不能死。”她早已经学会,怎样替自己的行为辩解,才能得以在残酷的环境下全力活下去,哪怕,只多活下去一天……
“说下去!”不能除掉的理由。
“属下在释迦羯摩身上找到了一丝线索,第三块羊皮卷应该就藏在羯摩神殿的某个地方!”具体的某个位置,她不能告诉对方,她怕神秘人会另外安排人去取走。那样,不仅她再无利用价值,大人也会又一次遇到危险,她要不惜任何代价地活下去,即便是出卖一度最信任自己的人,那样她才可以继续活下去,保护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本座就再给你一些时日,羊皮卷一到手,那时,我要你亲手提释迦羯摩的人头来见我!”
“属下遵命!”
最后一句实际意义截然相反的回复,是无痕对自己心底的承诺。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大人的性命,任何危险人物靠近,她都会一个一个,亲手去了结对方,纵然有一天,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会是活在阴暗面的自己,她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