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果真世上都是姨娘这样的明白人,那哪里还有这么多烦心事?她就不是个明白人!”
南安太妃的娘家侄孙女儿闻言,惨然泣道“老祖宗只这样说,可这等腌臜事沾到身上,又岂能置若罔闻?若只往我身上泼脏水倒也罢,她们还将那些脏事牵扯到镛哥儿身上,我便只能以死证清白了……”
原来,今天南安郡王府也发生了桩上吊事……
梅姨娘话锋一转,叹息道“此话倒也有理,事情没落在自己身上,都说的轻巧。”
这同情的话,立刻得了年轻妇人极大的感激。
这时黛玉才缓缓回过神来,心里在想贾家不知闹的怎样翻破天,又想起先前太太王夫人对她已别有眼色,这次事后,怕愈发不能亲近了……
不过,也只是惋惜罢了。
黛玉看了眼南安太妃的孙妇,问道“太妃娘娘,可有甚么让我办的?”
南安太妃笑道“只想让姑娘在宁侯跟前求个体面,若是能让他出具一份文书,说那马道婆供出的人名里,没有我南安郡王府的人即可。”
说着,又从袖兜中取出厚厚一叠银票来,看到这个,黛玉忙道“太妃娘娘,不过是小事,这个却是万万使不得的。”
南安太妃笑道“姑娘想左了,并不是给的封口费。若果真如此,岂不此地无银三百两?果真没甚么,才敢开这个口,不然早就报个暴毙送到官府去了。”
这话说的她孙媳妇感到一阵身寒,却也不敢说甚么。
黛玉不解,道“那这是……”
南安太妃叹气道“前儿我才得知,原来家里有孽障打着王府的名头,在户部借了二万两银子。一直也不敢说,后来户部追缴清空的文书送到府上来,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今儿我将银子带来,替他还了这份亏空。一码归一码,此是公,求人情是私,并非一回事。”
虽如此,黛玉还是感激,起身福了一礼,被南安太夫人拉住,笑道“若果真侯爷不方便出这个公文,能给句准话也好。”
黛玉正经道“怎不方便呢?事涉府上少奶奶的清誉,便是不方便,也该方便才是。”
一旁梅姨娘听了,眼中不掩激赏。
南安太妃自然大喜,道“好啊!果真是好姑娘!回头得闲了,一定要往王府多坐坐。今日忙,我就不多留了。记得,回头得闲了,一定要来王府多坐坐!”
黛玉自然答应下来,然后和梅姨娘一并送了太妃到二门,待见二人上了马车,才转向了忠林堂。
忠林堂内,林如海也一直在等着消息。
见她二人进来,还有些好奇道“怎这样快?”
梅姨娘笑道“咱们姑娘真是个好姑娘,连料理家事接待外客都这样妥帖!连太妃娘娘都说了,往后去了国公府,都要算是下嫁了!”
黛玉不依,嗔道“姨娘快莫说了!”
林如海微笑颔首,问道“可是有甚么事?”
黛玉便将事情说了遍,最后仍感慨道“小时候宝玉见天摔那玉,一哭闹就摔,我原以为摔不坏呢。没想到,如今竟摔碎了。老太太、太太不定哭成甚么……爹爹,蔷哥儿查抄了那药王庙,可有甚么干碍没有?”
林如海却是眼眸隐隐发亮,面色甚至有些古怪,道“清白文书?这个南安太妃,还真会想主意!了不得……至于干碍?蔷哥儿是个有福运的,真真是,想甚么,就来甚么。连爹爹我,都跟着沾些光呢,能有甚么干碍?”
黛玉虽不大懂此言深意,可看到林如海先前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些,也不由开心起来,抿嘴笑道“那就将此事打发人去告诉他?”
林如海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但这件事,他第一个要上报上去的,却是宫里。
挟如此多达官贵人的阴私之事为底牌,岂是能妄为的?
不率先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