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的存在。比起杀了师父的袁丛,我觉得裘白更让我讨厌。”
“为何?因为千悠帮了你?”葛少秋问道。
“千悠是魔族,对他来说师父是敌人,他杀了师父我至少有理由接受。可你知道裘白是怎么杀害自己接发妻子的吗?”
千叶捧着碗怔怔道“他利用族人对师父的偏见,以及我和落渊的特殊,故意把夫人摸黑成魔族,让后他再以大义灭亲的角度,以冠冕堂皇的方式折磨死了夫人。那千悠似乎和夫人认识,他当时是为了去救夫人的,可惜来迟了一步,只能向那些无知的族人复仇。”
“那你从苜族逃出来是为了……”
“是的,我从苜族逃出来躲的不是魔族,是人。裘白的意图暴露了,我怕他会杀人夺刀,就带着落渊跑了出来。这点我得谢谢千悠,若不是他提醒我,我或许会活在裘白的谎言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千叶把空了碗放到灶台山道“我不喜欢回忆起这些事,因为每每想起来,便会觉得人活着好像不会有什么好经历一样,不是陷害就是背叛,有些死的莫名其妙,日子过着过着便过到了生离死别。”
“你才多大说这种丧气话干嘛?”葛少秋啧了一声责备道。千叶这副样子,连带他也有些伤感起来。
“很丧气吗?你想想我们才多大已经送走多少人了?”千叶道。
对于千叶的心情,葛少秋理解又不是很好理解。他第一次经历死亡,是父亲的离世,他父亲陪伴他的时间并不多,但离世这件事依旧让他伤心欲绝。
可千叶,师父因她的原因横死后,族长夫人也因为她的原因被诬陷折磨而死,之后她的师兄也离开了。那日在猎场偶遇,那叫檀芪的男子,恐怕是对千叶怀有芥蒂的,只是本着医者仁心才救了千叶。
此般生离死别,换了他是千叶也不知用什么脸面去面对,实在是亏欠知情多的,连悲伤都觉得没有资格。
“从苜族逃出来,避过苜族的追杀逃到葛家,其实我是想逃避这些事的,也不想管魔族的事,只是想找到关于巫族的事,幻想着我父母也许还在世,只是可惜幻想的终究是幻想,该来的也逃不掉。”
千叶当初那么不想管怪人的事,结果为了就怪人,落得被魔族和妖族盯上。好不容易知道了父母是谁,结果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早已去世且也是被人暗算害死。
想到这里,葛少秋有些心疼起千叶来,想着作为哥哥也许是该多安慰些妹妹的。
他正这么想着,便见千叶突然一扫面上阴云,倏地站起来拍拍葛少秋的肩膀笑道“面我吃完了!碗就交给你洗了!”
说完就脚底抹油就往门边溜。
啊,我明白了,原来一个内心坚强的人是讨厌怜悯一样的安慰的。葛少秋这么想着,一把抓住千叶的领子,把千叶拎了回来“站住!面是我煮的,凭什么碗也让我洗?”
“大晚上的我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我一个人怕黑!”千叶拼命推脱,睁着眼睛说谎丝毫不脸红。
“拉倒吧,看不见你不能点着火诀吗?怕黑我陪着你,反正你不能吃完就偷懒。”葛少秋抓着千叶不依不饶道。
“切,你怎么这么小气。”千叶挣不开葛少秋的手,噘噘嘴道。
“我这么做,是教你克制惰性,就俩碗还不赶快洗!”
“好啦,好啦。我洗就是了,你催什么!”千叶不耐烦道。
“你是主子,我是主子,你敢这么跟我顶嘴?”葛少秋抱着胳膊道。
这句话对千叶毫无威慑力,千叶一边擦着碗,一边对葛少秋吐不屑的吐舌头。
过去再悲伤,可毕竟年轻不是吗?年轻人不会一直活在过去,也不会一直活在悲伤里。
千叶才十一岁,她相信自己有大把的时光迎接美好的未来,局面再难也是还在喘气的人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