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亚父道“亚父你看此是真降还是假降,该如何处置?”
亚父沉吟道“之前斥候来报,道是这几日我军攻势甚急,申渡城内人心惶惶,不少百姓唯恐城破之后我军屠城,向柏途远吵闹着要出城,柏途远无法可想,只能任其出城,我也令大将军不必干预,任其逃生。如今他兵力只有三千,箭矢檑木都已耗尽,城中百姓也多不愿死守,因此我看投降倒多半是真。”
我心中一宽,心想此番倒能保住柏途远性命,如此甚好,便叫过甘允道“承奉郎,你看该如何处置?”
言眺抢先道“叫柏途远先把妻儿老娘送来,我军再入城,若是有埋伏,就先砍了他妻儿老娘,再屠他全城。”
我瞪他一眼他道“即便有埋伏,与百姓何干?我当盟主一日,南剑之盟便没有屠城一说。”
言眺不再说话,一旁甘允已笑道“副盟主说的是,主公可令柏途远献上全家为质,若他毫不犹豫,定然是真降,若有犹豫之色,便是有诈。”
亚父道“眺儿说的可行,我军便如此回复,看他送不送妻儿父母过来。”
言眺主动请缨道“亚父,三哥,我亲自去向柏途远传令,瞧他反应。他若有什么诡计,定然瞒不过我。”
我心知言眺狡黠,柏途远若有花招,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点头应允,道“好,你与承奉郎一同去。”
盏茶功夫,言眺回营复命,笑道“柏途远毫不犹豫,一口答应,说是半个时辰之内,定会送上全家老小。”
张远忽道“他全家老小,我等并不认识,他若拿百姓冒充,我等也看不出来,这……”
言眺道“无妨,只要柏途远本人是真,他全家老小即便是百姓冒充也不打紧。”
我点头道“柏途远是守城主将,有他本人为质实已足够。要他全家不过是试他一试。”
不到半个时辰,狄冲回营,亲自将降兵押回。降兵队伍的最后跟着一辆板车,板车上坐着一个白发老妇,一个衣饰整洁的中年妇人及两个垂髫童子。两个大人面带愁苦,两个孩子面带惊恐。板车之后便是神情木然,颈中挂着金印的柏途远,面貌与画像上一般无二。
郭灵喝令他上前拜见我,他便走到我面前,双手奉上金印道“降将柏途远见过林盟主。”
他不愿下跪,我也不愿见他下跪,便温言道“柏将军能顺天应人,实申渡百姓之福。”
郭灵已自他手中将金印接过,捧到我面前。
言眺忽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捏,柏途远勃然大怒道“林睿意!我降你不是怕死,而是为了保全城中的百姓,你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我微笑道“柏将军误会了。我四弟非是要羞辱你。他是易容的大行家,只想看看你是否是真的柏将军,而不是他人易容改扮的。”
柏途远“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虽已投降,对我并不卑躬屈膝媚颜求生,仍有一份倨傲在,未失尊严,如今我倒相信他投降是真了。
萧疏离走上一步,道“柏将军,适才降兵之中未曾见到那使鞭的蓝衣人,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柏途远转首见到萧疏离,神情一肃,看得出对她颇有尊崇之意,道“他见我欲降,已弃我而去。”
萧疏离又道“他是何人?为何助你?”
柏途远摇头道“我并不识得他。那一日申渡被围,他便翩然而来,自称姓庞,要助我守城,我自然欣喜留他下来。”
我吩咐好生安顿柏途远一家,便与亚父、张远商量如何入城。
我本想直接入城,张远道“如今我军只接管了三个城门,城内街道还未肃清,不知是否还有不愿降的流寇,主公当在我派人将街道一一肃清,柏途远官邸打扫之后再入城进驻。”
亚父颌首道“大将军说的是,可派一万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