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磨刀石(1 / 2)

吕布对于他这个儿子,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感,既怜惜他从小流落在外,受尽了苦楚,也恨其心思诡异,小小年纪便让人捉摸不透,甚至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凝视了半晌,吕布神情复杂地道“是苟儿啊,你有什么事?”

“儿臣近来跟着先生学习经典,可是毫无进展,想来儿臣并不是读书的料,我看西郊兵马强盛,想往军中历练,请父王恩准。”吕苟的眼中光华闪动,显得跃跃欲试。

“军中有明文规定,男子不满十六不得征召入伍,你今年未满十五,尚没有资格于军中服役。军法乃是立军之本,不可因私废公。”吕布淡淡的说道,他既然让吕幸从政事中抽身,便也不会允许吕苟插手其中。无论从嫡从长,将来继承家业的也绝不会是他,而且此子心思难测城府极深,若让他一朝得势,恐怕家中必将不得安宁。

“儿臣知道,儿臣是想说,既然文章与我没有交集,我愿往军营之中练习武义,并不是真的从军,仅仅是学艺,想来与军法并不冲突吧?”吕苟以退为进,显然早就打定了主意,方才只是欲扬先抑的手段而已。

吕布如何不知道他心中的小心思,正要厉声斥责,忽然想起前几日夜宴时,司马朗对他的一番心腹之言。

那夜风高,凉意逐渐浓烈也驱不散众人火热的温度,这场晚宴也是为了庆贺吕霞绡满月而举办的,又逢各地丰收喜讯接连传来,更让上下众人都喜笑颜开,吕布更是连连夸赞他的小女儿,说是上天赐给他的福娃,为这个天下带来了久违的太平与少见的大丰收。

晚宴上众人尽兴,可在宴席散后,吕布却留下了司马朗。

司马朗与杨修、陈琳一样最早跟随吕布,是吕布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人们都说,就算是吕布的儿子造反了,司马朗也不会造反,因为他就是吕布的喉舌、吕布的心肺,几乎吕布所有的重大决策都有他的影子,他还有一项其他人都没有的特权,那就是可以自由出入丞相府,也就是现在的晋王府。其他人,即便是杨修、陈琳等人也需要卫兵的通传才能入内。

吕布留下司马朗正是因为有一件颇为棘手的事,他一时也下不了决心,想要问问司马朗的看法。

“晋王是想问立世子的事?”司马朗虽然没有杨修那样广阔的人脉,能够为吕布打探出机要的秘密,也没有陈琳那样华美的文章,写下令人赞叹不已的诗词文章,可他心细如发七窍玲珑,对于细微处的察觉远胜于旁人,这也是吕布重用他的原因之一,细节决定成败,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不错,众大臣近日来上书请立世子的奏章络绎不绝,这也幸亏幸儿还小,又常在孟津求学,否则只怕早就被他们绑了来,请命立世子了。”

吕布点头苦笑着,这真是幸福的烦恼,他早就有心立吕幸为世子,毕竟他年纪虽小,却已经多历政事,又难得的老成持重,无论身份品行都是唯一的人选。可是吕布总觉得,让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过早的接触权力的险恶,实在并不是一件幸事,他有大好的年华,正应该激扬青春,收集人生中最宝贵的经验与阅历的时节。把大好的时光,用来体验肮脏的政治,实在是有些辜负上苍的美意,况且他自己春秋正盛,远不到让还是个孩子的吕幸抛头露面的地步。

吕幸如今唯一的任务就是,待在他父亲的羽翼之下,尽情的、肆意的成长。

“以臣之见,世子之位对于幸公子来说稳如泰山,既然如此又何必急于一时?臣反倒认为,幸公子将来之路太过平坦,若无敌手与他竞争,必回使他疏于勤勉,败于安乐之中。公子虽然天生机智,可古往今来有多少聪明人都是在平淡的坦途中归于平凡。臣以为,如今之计,并不是应该急着立世子,过早为他铺平道路,而是应该扶持劲敌,让他生出一种危机感,这样他才不会平淡与安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