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铁新当了这么久的县令,还是第一次有他下令打板子的人,打翻了衙役,扬长而去的。这不但触犯了他的权威,也使他恶气难消,他心里把皇甫景宸恨之入骨。见皇甫景宸竟然和尚景望在一起,那当然是赶紧告状了。
尤其是见尚景望似乎开起玩笑来,更是添了几分得意,道:“尚大人见笑了,对于刁民,造谣生事者,自是应该以儆效尤!”
尚景望突地面色一沉,一拍椅背,喝道:“好一个以儆效尤,身在其位,尸位素餐。有人汇报疫情,连查探也无,反倒将汇报之人责打,本府来到,却匆匆带人前来跪舔,你这种人,也配当一个父母官?来人!”
怀南府里的人带的虽不多,但是尚景望出行,身边护卫还是有几个的。他们本在厅外,听了尚景望的声音,立刻便走了进来。
尚景望指着孔铁新,道:“这位孔县令惯爱打人板子,本府也无以为敬,把他拿下,先打二十大板。”
孔铁新一怔,继而脸色大变,急忙扑通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那又怂又怕的样子,让尚景望都气笑了,他喝道:“叫什么叫?本府只是让你尝尝板子的滋味,可没你这么草菅人命!”
孔铁新还想求饶,但怀南府的护卫已经不由分说把他架起,放在地上,没有板子,那边王伯劳很是见机,拖过旁边抵门的长长门闩递过去,还道:“别打坏了,这个凑合着用。”
那长长的门闩是实木粗杠,虽不像衙门的板子一般宽,却还要更重。
这时,大家也不急着吃饭了。
板子着肉,孔铁新惨叫一声,虽然他喜欢耍官威打人板子,但他养尊处优的屁y股什么时候挨过板子?
怀南府的护卫可不会手下留情。
王伯劳看得直发笑,叫你当初打我,现在遭报应了吧!
皇甫景宸冷眼看着,这样捧高踩底的小人,他是不屑于理会的。何况疫情事关民生,身为父母官不管不问,还指报讯的人为造谣,而且不止一次。喜欢打人板子,现在被打板子,很公平。
尚景望眼角余光看过去,只见皇甫景宸神色平静,他知道景公子对他这样处理孔铁新并无意见。
毕竟,这孔铁新太能作死了。
景公子好心去报讯,不听不说,诬人造谣,还要把人抓起来打板子,要不是景公子身手好,堂堂皇室宗亲,被一个小小县令打了板子,这小县令是想满门抄斩吗?
孔铁新在挨板子,他带来的两个护卫噤如寒蝉,里面发话的人是府台,他们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更不用说去把他家大人抢出来了。
再说,孔铁新平时为人苛刻,高高在上,下属也未必就忠心。
二十板子打完,孔铁新已经晕过去了。
尚景望伸了手,拿了桌上一杯水,亲自过去,拨在孔铁新的脸上。
孔铁新被凉水一激,睁开眼睛,又差点痛得晕过去。他趴在那里,连动也不能动,一动就钻心的疼,眼泪鼻涕早就糊了满面,可怜兮兮地看着尚景望。
尚景望蹲下,淡淡地道:“孔大人,被打板子滋味如何?”
“不……不好……生不如死……痛!”
这孔铁新倒是把自己的感受说得清楚。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孔铁新哭道:“知道,大人,是下官错了,所以大人才打下官。大人,下官知道错了!”
“那你错在哪里了?”
“下官不该随便打人板子!”
“看来你并不知道错在哪里!”尚景望脸色一沉,站起身,指着他怒道:“你身为父母官,治下有人去上报疫情,本是严重之事,你不查不问,便要打人板子,赶人出去,阻塞言路,致疫情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控制,你这是严重渎职!这是打你的第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