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维擦汗,事情明摆的不对。哪怕他负责钱谷,脑子精细,行事缜密,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正好,这时候县丞和另两位师爷也被吵醒,都是满脸不愉地往这边走。
薛维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田大人,你来得正好,钦差大人到了!”
他叫的这个,是县丞田震林,今天才从阳卢县来到这里。
之前孔铁新被尚景望给骂走后,吓得要死,回去了找县丞和师爷商量,是田震林建议,用将功折罪的办法,送药材和医者过去,这是最实用的,相信尚大人定然能息怒。
事实上,看见他送的医者和药材,尚景望后来是没有计较他之前的失职。甚至连皇甫景宸都没有去追究他想在县衙里打他板子的事。
固然是因为当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另一半,还是因为他这将功折罪正好折在点子上。
田震林也是吃了一惊,他听到闹哄哄的声音,以为是乡民闹事,哪里知道,是那个京城恶名远扬的纨绔钦差到了?
他忙上前几步,行礼道“钦差大人,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皇甫锦宣还是那吊儿郎当,却又不可一世的语气,指指卫钧抱着的一坛酒,道“大半夜的,本钦差就不能来找庾世奎孔铁新喝一杯酒吗?”
他锦衣华服,那英俊的眉眼上飞,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越发显得纨绔轻狂,大半夜的,手里还摇着折扇,满满的风y骚y轻y浮感觉。
然而,再是轻浮放浪的样子,那也是钦差。
倒是他身侧站着的皇甫景宸,长身玉立,明明穿的不如他华丽,表情不如他夸张,行事不如他张扬,却沉稳深邃,渊渟岳立般。
田震林也不禁擦汗了。
大半夜的来喝酒?还带着酒,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他又不是傻子。
谁见过找人喝酒这么大张旗鼓的?
这带着大几十人,就差把整个望山镇的百姓一起带上了。
这肯定不寻常,这直觉有事。
但是他又不知道什么事。再说,钦差他也得罪不起!
他陪着笑道“这个,钦差大人真是来找孔大人喝酒的吗?”
“没看到我带着酒吗?不然我这酒抱来给他看的?”
田震林一听这不是个话头,讪讪的笑了一声,倒是薛维小声道“这一坛酒,这么多人也不够喝啊!”
皇甫锦宣眼睛一瞪“他们是陪同,保护本钦差生命安全的!再说,你庄子上就没有酒吗?我一个人出酒,请你们大家喝?怎么这么大脸呢?”
田震林“……”
薛维“……”
他们的确没有这么大的脸,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脸。
田震林又道“这里是孔大人的庄子,庾大人应该不在,他应该在镇上的客栈里吧?”
“在不在,看过不就知道了?”
田震林一想也是,这个庄子这么大,他要是睡着了,孔大人和庾大人过来,他也不知道。说不准,他们真在这儿呢。
这时候,最感觉震惊的就是刑名师爷了,他是负责这个庄子安全的,明明派了十八个人值夜,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看到呢?
当然,此时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咽下去。
皇甫锦宣目光一溜儿扫过,颐指气使地道“孔铁新的庄子,那孔铁新住哪间?”
薛维忙指着东面厢房“那边。”
“走,看看去!”
皇甫锦宣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立刻就走到那间,对卫钧道“踢门!”
众人“……”
还说是请喝酒!
哪有去请人喝酒,这么张扬高调地去踢别人家的门的?就不怕把人家的门给踢坏了?
有他这句话,卫钧果然就脚下用力,砰地一声,把门给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