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爹接着又说,“五岁开始,他便正式下地,不光是除草,大人犁地他下种,还经常要提着小桶浇地,这个时候,他的四弟刚刚生下来,”
“谁家孩子不帮着干活,我家六个娃儿,不干活都喝西北风去,”
云兴山听到这里,暴怒的喊道,柱子爹却没理他,接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着,
“他虽然干着地里的活,吃的却没他的兄弟好,因为劳动量大,常常饿的发昏,这么说吧,野外的东西没我俩不吃的,我家是爹娘身子不好,太穷,
可是他家在咱村算是中等人家,饿的厉害了,就捉虫子来吃,有一次,我听他姐说,家里别的儿子有干粮,就他是跟着女人们喝稀的,山叔,我没说错吧,”
这么久远的事,云兴山早记不得了,不过,孩子娘不喜欢这个儿子,他是知道的,因为生他的时候不顺,说是差点把命要了,
“他长到了十岁,开始拿着弓箭砍刀进山打猎,因为从小找到啥都吃,所以长的倒也高大,可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娃,我家那么穷,我娘是坚决不许跟着,
那一次,义哥差点把命没了,后来被秦力所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到家,他娘只问打了啥,对他的伤就看不见,更别说给找郎中了,那次的伤,我记得是族长叔拿钱请人给瞧的,知道这事的人不少,”
在座的几个人都举起了手,说是可以作证,因为云爹受伤后,第二天又去下了地,结果晕倒在地头上了,
族长刚好经过,看他流了很多血,急忙先找了郎中,后来这诊费云兴山就没提,所以说是他请的大夫,那绝对没错,
“山叔,我说的没错吧,后来这药费,一直是义哥心里的疙瘩,将近一两银子呢,他想拼命的赚钱,可是每次弄回来的野物,都被你们收了,这人情,恐怕一直都没还上吧,”
这事云昊是第一次听说,眼睛变得血红,自己的爹娘一直都很慈爱,没想到爹小时候竟如此辛苦,十岁的小身板就穿梭在林子里,怪不得对山上如此熟悉呢,
“庆义常常会打些猎物送来,这情他早还了,”族长没说,就算是抵不上一两银子,可是云乔给予他家的,那可是千金万银啊,
“自打他会打猎了,那几乎是隔几天就要上趟山,家里的兄弟就他一人,我呢,娘是坚决不许去,所以,他常常一人与山为伴,要是那天没打下猎物,那是没饭吃的,山叔,这个你不会也忘了吧,”
云兴山没说话,这些他隐约有点影子,张氏爱发脾气,尤其爱对着老二发,那不是男孩子淘嘛,
可是云庆仁脸红了,这些事他都知道的,当时他刚从私塾回家,看什么都不顺眼,二弟要是没打到猎物,娘是不许吃饭的,他们晚上住在一个屋,常看到他捂着肚子哭泣,
可是因为娘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了,所以他也一次没帮过,倒是大妹有时候藏点吃的拿来,
“他长到十八岁,打猎的本事大了,在咱们这方圆也有了点名气,可是家里的小弟弟要上私塾,他打了再多的猎物,也不能给自己说上个娘子,
后来,他碰到个姑娘,人家不要彩礼,还有陪嫁,可是,他不能让人家姑娘也一起住在草棚子里,对了,天天打猎回来的他,自打有了嫂子,就一直住在草棚子里,”
“山叔,我没说错吧,”柱子叔眼泪流了下来,他停了一下,平息了情绪,又接着说到,
“没办法,他上了虎头蜂,咱们都是这一片的,上虎头蜂意味着九死一生,他带着一身伤打了一个大家伙,这事,咱全村都能作证,
他和秦力一起去的,两人回来都是伤痕累累,这头大熊卖了四十两银子,应该分给秦力一半吧,可山叔你连夜找到秦力,只给了他五两,说是要给义哥娶媳妇,叫他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