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言语。
温阳伸头也朝天上瞅了一眼,疑惑道“这月亮天天在那挂着,有什么可看的?”
见温凉还有闲心赏月,温阳叹声道“我有时可真羡慕你,父王母妃都偏疼你,你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偏偏你被留在了京中,不知情的人还说什么母妃偏疼我,你说我冤不冤啊?
等你娶亲了,你就带着灵毓县主回南阳城吧,也让我在京中躲两年清闲!”
温凉寒眉微颤,转身拂袖而去。
温阳不明所以,站在原地挠头唤道“温凉,我与你说话呢,你干什么去啊!”
月色浅淡,无人的街上一片昏暗。
温阳以为父王母妃偏心他,实则他们对自己的宽厚,只是因为他并非他们所出。
父王母妃对他很好,甚至比对温阳还好。
他们两个犯了错,父王母妃只会责备温阳。
他也曾以为父王母妃更喜欢他,直到他们两个一同起了痘疹,母妃彻夜未离开温阳身边,而他的身边只有婢女婆子还有府医照看。
从那时起他便察觉到了不对。
有一次温阳不满父王对他的严厉,哭喊着问,“为什么温凉不用早起练功,只逼着我一个人习武?”
父王盛怒之下说了一句,“你与他是不同的!”
温阳不理解,哭着跑了出去。
他没有离开,而是蹲在窗下偷听父王母妃说话。
母妃劝父王别生气,说温阳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
父王重重叹了一声,“凉儿以后终究要继承皇位,他要学的是如何治理天下。
可阳儿要承袭我手中的军权,没有一身硬本领怎么行?”
他惊愕极了,根本不明白父王的意思。
他是平阳王府的公子,他为什么要继承皇位?
他又听母妃惆怅的道“其实也怪我们,阳儿不知情,见我们对凉儿好心里自然不服气。
可凉儿出生后便失去了娘亲,着实可怜,我看着他便想到瑶妹妹,又怎么忍心苛责他?”
似有一道响雷炸裂在他的耳旁,将他所有的认知全部颠覆。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想到了父王总会时不时领他进宫,而看起来严肃的陛下对他却格外的温和,甚至还会时不时上赏赐他一些好东西。
有一个疯狂的想法盘桓在他脑海中,他不敢再去想,正要逃离这里,却在起身的时候不慎碰倒了花盆。
父王几乎夺步而出,在看清是他时才收起了眼中的杀气。
也是从那天起,他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结束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是幸运的。
他出身高贵,养父母对他又甚是宽厚。
父王母妃给了他一个安身之所,那个人更是要将世间最荣耀的地位给他。
可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真正憧憬的是温阳的生活。
犯了错会有父亲责骂,生病了有温柔的母亲守候在身旁。
可这些他注定不会拥有,他没有生母,也无法与亲生父亲相认。
父王母妃对他再好,可他终究是王府中寄居的客,他注定不属于这里,注定有一天会离开。
他看似拥有了所有,可回头望去,他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也正是从那天起,他变得不再爱笑,变得不再喜欢与人交流。
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因为他本就是一个人。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矫情不知足,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有什么比父母真心的疼爱更重要?
后来他长大了,这些对他来说便可有可无了。
他不再需要别人的关爱来温暖自己,只要他变得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