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外面有点安静。
池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正要发问——
“车内可是太子妃?”外面有人询问。
周仪!
池棠猛地拉开车帘。
周仪一个人站在车前,绯色公服,衣冠楚楚,神色一如寻常。
他身后是宽阔的承天门大街。
承天门大街是宫门前的街道,寻常百姓不会从这里经过。
此时正是衙门办公的时辰,也少有官员走动,因此十分安静,只听得远处街巷中人声隐隐。
放眼望去,已经可以望见永春门的值守禁卫。
和平时一样的装束,和平时一样的人数,也和平时一样的肃静,看不出任何区别。
周仪看到池棠时,仿佛略松了一口气,揖道“臣奉陛下诏令请太子妃甘露殿面圣!”
池棠皱眉“你不是约我去西内苑?”
周仪让夏辉带的信,说让她去西内苑门一见,有要事相商。
池棠自觉跟他没什么要事可以商,而且约在西内苑,也是古古怪怪,所以就没去。
结果周仪也没去?
那朱师叔岂不是很寂寞?
周仪听了她的话,却是一怔,反问道“臣约太子妃于西内苑?”
这话反问得极有内涵,池棠也是一愣,忙问“不是你让小夏给我带信?”
周仪脸色变了变,快步到车前,低声问道“太子妃今日可曾见到魏王?”
池棠目光闪烁“魏王怎么了?”
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虽然商大夫号称这迷药比如意环的更厉害,可毕竟是抹手指上的,万一前面不小心蹭掉了许多,导致药效不够李修提前醒过来怎么办?
“我刚刚把李子打翻了,你进去收拾下!”池棠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青衣。
青衣会意点头,动作迅速地钻了进去。
池棠这才放下心来。
抬头一看,却见周仪若有所思地望向车内。
池棠心中一凛,问道“你也想吃李子?”
周仪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道“魏王与秦归勾结,并非善类。”
魏王与秦归?
池棠突然觉得,一切都通了。
前世她身边有银烛,银烛是秦归的人,所以她的行踪轻易被卖了出去。
李修城府这样深,自然不会露面,而是同卢攸勾结,由卢攸派匡大劫下她再交给李修。
大约还是要拿她对付太子殿下。
那她应该是死了吧?
太子殿下没来得及救她,会不会很伤心……
“太子妃?”周仪疑惑的一声打断了池棠不合时宜的伤心。
池棠忙收了收情绪,问道“陛下召见我做什么?”
周仪摇头“臣不知,”顿了顿,“太子与池侯已在甘露殿。”
池棠心头一紧“有没有、呃,吵起来?”
周仪神色微沉,道“陛下与太子是有一些争执,但臣在殿外不知。”
池棠目光闪了闪。
周仪虽然没有明说,但透露的情况其实和李修说的差不多。
太子与皇帝在殿内单独说话,其余人在外面干着急。
“今日朝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池棠又问,心中暗忖,是魏王说了真话,还是周仪说了假话?
然而周仪却道“陛下令臣在甘露殿侍奉,今日朝会没有参与,不得而知。”
池棠眉心紧锁,惊疑不定。
含嘉仓粮食案水落石出——周仪疑似好人;
来信约见于西内苑——古里古怪,疑似坏人;
信不是周仪写的,他还主动揭魏王的短——疑似好人;
可他也跟魏王一样要引她进宫——
池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