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每个朝她拜寿的,无论是家中晚辈,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都只是淡淡颔首,唇角牵起的弧度十分有限。
池棠心中暗叹,默默低下了头。
这么大喜的日子,燕国夫人还是这么严肃,连站她身旁的几个亲孙女都个个噤若寒蝉,可以预想,以后她也将成为噤若寒蝉的一员了。
呜呜呜,她要被燕国夫人教导了……
……
“什么?府君请了我祖母教导你?”陆子衫失声叫了起来。
叫完后悔莫及地捂住了嘴,还很心虚地朝门外张望了一下。
拜完寿后没多久,池棠就被陆子衫拉进房里说悄悄话了,这么个震惊的消息,她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陆子衫。
果然,陆子衫最懂她的惶恐。
陆子衫是陆家最小的孩子,从小被父母兄长宠着,人生第一个跟头就是栽在燕国夫人手上。
她七岁的时候,被她爹送到老夫人身边教养,结果才去了三天,就发起了高烧,被她娘哭着抱了回来。
那三天给陆七姑娘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从此碰到老夫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顶着一碗水站半个时辰……走错一步就要回头重来……吃饭……”陆子衫一边转着圈一边念念叨叨。
关于陆七姑娘四年前的遭遇,池棠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此时左耳进右耳出,一心只顾盯着眼前久违的明艳容颜。
眉眼鲜活,好似三春之花初绽,生机勃勃得令人几欲落泪。
陆子衫浑然不觉好友的异常,转了几圈,又坐回池棠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脸心疼“阿棠,府君不是一直很疼你吗?怎么突然这么狠心?”
突然,她脸色变了变,小声问道“府君是不是、是不是……”
池棠等了半天,也没等她问出口,便追问道“是不是什么?”
陆子衫目光闪烁“是不是要给你找继母了?”
池棠……
……
此时,池长庭正在一名陆府家仆的殷勤引路下,绕径转廊,进了陆家大郎的书房。
家仆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侧身弓腰,让池长庭进去,而后关上了门。
门内是个小小庭院,墙角、廊下、包括院内的树上,都守着暗卫。
池长庭独自到了房门外,低声唤道“主公!”
里面清清淡淡一声“进来!”
池长庭推门进去,反手将门掩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一抬头,顿时愣住。
“如何?”李俨瞥了他一眼。
池长庭微微一笑,诚恳赞道“殿下如此扮相,天衣无缝!”
李俨神色淡淡看他,不为所动“孤不是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