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门之人,无不疯魔。这一点,从创始人秦月炎开始,便已经得到了诠释。
秦门后辈当中,秦如楠与秦泽二人当属典型。
看着那一十三州地形图上的雪魄,秦泽的双眸当中迸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这种光芒,是在先前二十年里,从未见过的。
那双眸子中,丝毫寻不见稚嫩,只能看到坚毅与果断。
紫眸知道,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当初镇妖塔内的那个昆仑弟子了。他的身上承担了太多,多到连她都有些惊叹。
是夜,月黑风高,盛夏蝉鸣不歇,蛙声四起,着实让人觉得聒噪烦闷。
忽的凉风卷过,乌云四起,似有骤雨将至。
广陵城外,秦泽一身黑衣,束发纶巾。腰挎雪魄,抖擞精神。身边无彦亦是黑衣着身,手中拿着一柄长刀,紧随其后。
二人翻身上马,离了广陵便往扬州府城进发。
莫约过了二三时辰,天色灰蒙,似有露白之意。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乃是浩荡的秦军联营。
曹天鼎的五万大军,并苏沐白带来的数万大军,合计十数万,安下联营百余里,气势恢宏。
但秦泽很快便看出了这联营的不妥之处。
首先,时值盛夏,天干物燥,倘若有敌来犯,纵火焚烧,这百里联营顷刻之间化作飞灰。
其次,当初江南王在广陵城外所设大营,与此布阵一般无二,粮草辎重皆在后方。倘若后方失守,则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死无葬身之地。
“曹将军等人身经百战,怎会做出如布置?”无彦见了如此布阵,不由回想起当初败给秦军时,江南王大军的分布。
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实难揣度。秦泽微微皱眉,苏沐白与曹天鼎皆在行伍多年,按理来说,他人之过错,不可再犯,此乃行军者的准则。
可眼下看秦军布阵,却是与前些日江南王的布阵如出一辙,难免让秦泽有些担心。
想到此处,他右手微动,当即射出一道灵引,朝着大营内射去。
无彦见状,不由道“既已至此,世子大人何不亲去?”
秦泽摇了摇头,此时他若出现在扬州府大营,曹天鼎倒是无碍,苏沐白麾下两位怕是要有些想法。况且,曹天鼎与张、朱二将之间,似乎关系匪浅。
他注意到了这些地方,所以既然让曹天鼎等人领军,便不会多加干涉,只是略作提醒,便足矣。
倘若即便如此,曹天鼎等人依然我行我素的话,那么秦泽便会考虑一下苏沐白临走之前的话了。
“我们走。”
秦泽并没有进入联营,而是带着无彦,二人取小路绕开了大营,直奔扬州府城而去。
二人连夜从广陵城出发,马不停蹄,终于在日出前赶到了扬州府城之外。
天还未亮,二人趁着夜色,缓缓而行。
却见城门处,更无一人把守。城楼上的守城将士,皆倚靠着箭垛打盹。如此兵不成军,将无影踪,却让秦泽十分意外。
照理来说,江南王经此一败,当小心谨慎,好生布置城防,以免外敌入侵。可如今看来,江南王似乎并没有任何警惕的模样。
秦泽道了声怪,二人收敛起息,却与常人一般无二,从南门入,更无一人发现。
扬州府城的犄角旮旯,秦泽少年时已将它翻了个底儿朝天,这些街道他再熟悉不过。穿过几条巷子,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凰轩阁之前。
无彦看了一眼秦泽,口中轻声道“世子大人来此地作甚?”
“凰轩阁掌管天下秘闻,我倒真想知道,这些日子让我忐忑不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秦泽说罢,正欲举足向前。却听见街道上传来铁蹄轰鸣声。
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