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为了佛山人,为了不再发生类似或者更恶劣的事情,他不得不委曲求全,从了三浦之愿。
第二天下午。
以往佛山市民不敢逗留的日军司令部门前街道出现许多人影,人们对着大门指指点点,大声议论着什么。
门口卫兵冷冷盯着那些不怕死的家伙,不时端起枪瞄准某个人,眯起眼睛嘴喊“啪,啪……”如果目标吓得扎进人堆儿或者旁边的胡同,便会引发一场哄笑和诸如“支那猪”、“胆小鬼”的叫骂声。
没多久,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在门前停下,后排座椅跳下一个人,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进了大门,朝对面教堂走去。
掩体后面的卫兵开始骂街,大意是一个支那人,谁给他的胆量在司令部门前摆出这种姿态,要知道这座城市的人看到他们,哪个不是一脸畏惧又或者点头哈腰小心伺候?再愤怒再仇恨,也只敢在他们听不到看不着的地方发泄。
林跃对鬼子说什么没兴趣,对司令部内部兵力配属有兴趣。
今天他的装扮同往日有些差别,鼻梁上面多了副眼镜。
咔,咔,咔~
前面传来铁门震动的声音,围在门口的拳师回过头去,看向跟着两名日军走过来的林跃。
“林师傅。”
“林师傅。”
“一定要给我们争口气啊。”
“……”
很多人跟他打招呼。
林跃微笑着拱手还礼。
守门的少尉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一遍又一遍打量他,今天来这里给他们当靶子的支那人比往常多了一倍,开始的时候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他知道了,原来那些家伙是来给对面走过来的人撑场面的。
三十岁上下,中山装,戴眼镜,一身书卷气,这个看起来一点气势都没有的家伙就是大佐阁下心心念念想要一决高下的支那强者?
别开玩笑了好么,场上坐的那些穿练功服的日本武士,随便挑出一个给人的感觉都比他更有压迫感。
日军司令部是由天主教堂改建而成,用于祈祷的大堂被搬空,太阳旗蒙住了耶稣受难像,中间则是一个个草席垫拼成的演武场,场下盘坐着一圈穿着练功服的日本人。
李钊已经在演武场角落站着了,眼望从铁栅门那边走过来的林跃,心里有疑惑不解,也有羞愧难当。
疑惑不解是因为林跃拐弯抹角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三浦注意到他?来日军司令部战一场对他有什么好处?在商言商,不是要和气生财么?历史上有几个商人敢跟枪杆子杠的?
羞愧难当是因为林跃给他的信里没有一句责备的话,要知道以前在巡捕房打杂,现在码头装卸货的小弟见到他还吐唾沫,骂汉奸呢。
林跃注意到来自角落的目光,扭脸看过去。
李钊目光闪烁,不敢抬头看他“师……师父。”
声音跟蚊子嗡嗡一样,基本就在嗓子眼儿打转。
林跃冲他点点头,迈上演武场,走到穿着练功服的日本武士中间,抬头看向二楼围廊站的三浦和佐藤。
他在看他们。
他们也在看他。
“佐藤,这就是那个叫林跃的中国人吗?他以前是精武会的副会长?”
“是的,三浦大佐。”
“居然用出差做借口拖延了一周时间?”
“听说是回hk探亲了。”
三浦作为佛山地区的军事长官,自然不清楚市场上的情况,佐藤也不会说出他跟林跃间的“故事”,不然的话,不是显得他工作能力不足吗。
“上回那个支那人,不是在骗我吧?”无论怎么看,三浦也不认为眼前的年轻商人是佛山最能打的。
佐藤说道“阁下,不如叫人试试他的身手,如果真是浪得虚名,由您出手击败的话,